竇紅線心中一動,卻轉而又心中嘆息了一聲。她剛剛想起了那日官軍營中見到的那個銀甲羅成,可是馬上又心下黯然。這次他們圍殲了郭洵的一萬人馬,早已經和羅成的官軍勢成水火。他是兵,自己是賊,只怕這生都再不可能有那奢望了。
勉強笑了笑,紅線道,“剛剛斥候回城,帶回急報,遍尋不到爹爹與叔叔們,我就猜你們肯定在這。”說著將一封書信交給了父親。
竇建德開啟書信一看,眉毛立即擰在了一起。
“怎麼了?”
“陳破軍上次吃了一個大虧,眼下馬上就來報復了。他部下先鋒羅藝已經率本部兩萬騎兵繞過了我們,直接奔河間郡城而去了。”竇建德嘆道。
一聽這訊息,範願等人都是眉頭緊皺。河間郡雖然還有三萬人馬,但是他們都知道,那三萬人都不過是義軍中的老弱。更何況,義軍中能征善戰者都盡在將軍麾下。上次打郭洵時,為免實力不夠,還特意將高開道所部一萬兵馬調到樂壽。如今河間郡城只有兩萬人馬。盡是老弱,且連個大將都無,如何能擋的住比郭洵更強的幽州煞將羅藝?
天下盡知,羅藝麾下有一支三千人的幽州鐵騎,這可是號稱不輸於遼東軍破軍鐵騎的重灌騎兵。
高雅賢猶豫著道,“將軍,我們當年都是跟著你一起投的高士達。可是這些年來,高士達碌碌無為,xiong無大志,河間義軍完全是靠著將軍才走到今天。將軍。依我看,我們不如撇了高士達,自立門戶吧。沒有了高氏一族那些礙手礙腳之人,將軍能幹的更好。”
範願也忙開口道,“確實如此,將軍,高士達心中並無大志。我們繼續奉其為主,難為大作為。而且將軍心中也當明白。上次雖說我們是設計騙官軍,但是我等又何償不知,那高氏一族其實心中早就對將軍把持兵權不滿了。如今將軍聲威震動河北,天下群雄佩服,高士達主弱支強,又豈會對將軍沒有不滿之心?”
竇建德的妻舅曹湛心中更希望姐夫能撇了高士達,自立門戶。這個時候也不遺餘力的上前道。“姐夫。我們現在自立門戶,其餘也算對高士達仁至義盡。若不然,以高家那些目光短淺之輩,再加上高士達那個軟xing子,說不定哪天就被說動了要對姐夫下手。到時姐夫雖無害他之意,事到臨頭之時,我們也只能殺了他。大家早分早散,對大家都好。”
竇建德看到部下紛紛勸其自立,心中十分高興。他跟著高士達這麼些年。當然明白高士達並沒有什麼抱負,不過就是得過且過的混日子。可是他如今心中有鴻願,如何願意就此一輩子。看到部下們和自己的一條心,他心中高興,臉上卻並不表lu。
反而皺眉道,“當年我落難之時,東海公有收容我之恩。東海公與我主臣多年。今日我又豈能做出離他而去之事?將來若傳出去,天下英雄何以看我?只要東海公一日待我為臣,我就一日視東海公為主,諸位兄弟,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但是切不可害我成為了忠不義之人。如今東海公有險,各位看我們當如何?”
大家看到竇建德言語堅決。也不再去勸。
範願卻是不太相信竇建德真的如此忠誠,腦中轉了轉後道,“如今局勢,東海公肯定是擋不住羅藝。而我們離河間郡城甚遠,一時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如今陳破軍入河北已入,河間郡緊挨著涿郡,位置不利。所以末將以為,當此時,將軍不如手書一封,請東海公暫避羅藝鋒芒,記其帶著兄弟們退入樂壽,如此加大與涿郡的距離,方為上策。”
竇建德卻看到範願說話時,目光中透lu出的那抹笑意。稍一轉,他也明白了這計劃的關健地方。真要率兵去救,肯定是來的及的。只不過如範願所說,河間郡城離涿郡終究是太近了,十分不安全。讓高士達南下,還有一個重要的意義,那就是高士達入了樂壽城中,那還不是落入他們的掌握之中。
到時高士達也必然和陳破軍在涿郡所立的那個小皇帝一般,只成了一個名義上的主公罷了。如此一來,竇建德既維護了自己忠義的形像,又得到了掌握義軍大權的事實,這確實是好計。
而如果高士達收到信後不肯南下,那到時只能看他的運氣了。如果運氣不好被羅藝擒住了,或者丟掉了xing命。那麼他竇建德自然是仁至義盡,到時名正言順的繼承首領之位,又有何人能說二話?
想明白這一切,竇建德立即回城,馬上給高士達手書一封。告訴他如今的局勢,又說自己上次大戰後兵馬損失慘重,如今還在招兵,實力還未恢復,一時間只怕路途遙遠,趕之救援不急。希望東海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