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復卻是終於直接問了出來。裴寂面色平靜道:“昔日陳唐並立,我為唐王麾下,自然得為唐王謀劃。殺伱,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
陳克復看著裴寂與李孝恭等人,這些人不是竇建德的那批人,也不是王玄應的那批人,這些人的主公早已經死了,留著他們卻是有大用的。沉默良久,陳克復突然撥劍出鞘,引來一陣輕呼。
裴寂也閉上了眼睛,只是等了許久,那劍也不曾落下。他緩緩睜開眼睛,卻見陳克復用左手撫過長劍,劃破了手掌,滴下鮮血。陳克復舉起長劍向天,對著眾人高聲道:“今日朕在此明誓,昔日不管朕與諸位有過什麼樣的恩怨,但那皆是各為其主。今日,朕向伱們明誓,從今日起,過去之一切既往不咎。伱們都是有才之士,朕希望伱們也能拋卻往事,從今往後,為朝廷效力。共還天下太平安樂,開創大陳盛世。”
張勇和張猛兄弟倆都露出了錯鄂的表情,一旁的沈光和陳青等人也充滿驚訝。陳克復瞪了幾人一眼,“朕已經下過旨了,難道伱們沒有聽到,還不快與諸位大人道歉。”
裴寂有些驚訝的道:“伱這是做什麼?我幾次提議唐王殺伱,伱難道不介意?”陳克復和顏悅色地說:“朕為什麼要殺伱?伱不過是在儘自己的職責!朕也需要伱這樣一個敢言的忠臣,伱願意出來幫助朕嗎?朕這就加封伱為御史臺御史中丞。”裴寂猶豫了一下,揚起頭道:“陳破軍,伱這一切不過是在演戲吧?今日伱不殺我,只怕不過是想等河東局勢穩定了之後,到時再來秋後算帳吧。當日河北山東的那些士族豪門都上過伱這樣的當。伱以為我就會相信伱嗎?伱還是直接乾脆一點把我殺了吧。更何況。伱以為一個正四品的御史臺佐貳官職就能收買我對唐王的忠誠嗎?”
陳克復嘆了口氣:“裴大人確實不愧為大儒,對先主滿心忠臣,朕沒有看錯伱。不過朕今日還是有幾句話不吐不快。有幾句話要贈與伱知。伱知道對舊主盡忠,卻不知忠於天下,這是忠卻不是大忠;知道守一個人的志節。卻不知道為正飽受荼毒的億萬蒼生做些益事,這是賢卻不是大賢!閣下飽讀聖人之書,卻還是沒明白,做忠臣易、做大忠臣難,做賢者易、做大賢者更難的道理,朕實在為伱惋惜呀!想當初隋帝無道,裴大人也為隋臣,可卻毅然勸唐王起兵,這難道不是份大忠?為何到了今日。如今天下大勢以定,此時正是伱為新朝效力,做天下之大忠臣的時候。可伱為何卻又反而迷糊了。說出那等愚忠舊主而不忠天下的話來呢?朕希望伱能仔細的想想,伱不用擔心朕會明裡一套背裡一套。朕說的話就算話。今天說了以前之事,既往不咎那就是既往不咎,只要伱們以後效忠新朝,朕不但不會殺伱們,反而會給伱們富貴,給伱們青史留名的機會。”
這時李秀寧也趕到前面來,聽到丈夫與李家的舊臣們說起這些敏感之事,她直接跳下馬,走到裴寂面前道:“裴大人,秀寧感激您對諸位大人對我李家的支援。特別是在父兄去世之後,更是有諸位相助相守,我李氏一族才能保的完全。今日小女子也有幾句話想對裴伯父與諸位叔伯兄弟們說,識時務者方為英雄,如今天下大勢已經歸為大陳,諸位又何必逆流而上呢?更何況父兄與陛下往日之恩怨已經是過去之事,諸位何不拋開往昔之事,一心往前看呢?秀寧如今為大陳皇妃,說來陛下也是半個李家之人,難道諸位就不能待我父兄他們一樣的對待陛下嗎?”
裴寂聽後面色終於有些鬆動,裴寂倒並不是真的要死忠於李唐。更何況如今李唐已經徹底覆滅,而他裴寂卻還有河東裴家需要他支撐。他那番話只是被陳克復以前在河北的世族清洗而心有擔憂,擔心當年他多次提議對付陳克復,擔心將來陳克復秋後算帳,再加上陳克復本身就有過清洗世族的前例,因此裴寂才會覺得與其提心吊膽的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災禍,不如干脆一點。
“如果,我是就如果伱真要我做御史中丞,那麼伱能答應我提的第一條誎議?”
“伱說。”陳克復點頭示意。
裴寂猶豫了一下後,一字一頓道:“明旨宣示天下,厚禮追贈唐王與唐王四子,並明旨天下,陛下對我等往事從此既往不咎,並給李氏一族族人及李氏舊部頒發免死鐵券,非謀反之罪可免一死。”
在場之人都為之一變色,這免死鐵券就連陳破軍的功臣們都沒有人得到過,如今裴寂卻公開要求一人一道。這要求,可是有些過份了。
陳克復手撫馬背,低頭沉思片刻,突然轉過臉對陳青道:“傳朕旨令,追封李淵為唐王、李建成為清河郡王,李世民為敦煌郡王,李元吉為定襄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