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裡來去。真刀真槍的闖過來的。陳雷的擔心,在他們看來,卻是一名真正的軍人和一個侍衛的區別了。
也許陳雷是一個好侍衛,一直形影不離的跟隨了皇帝多年,可論起帶兵打仗,他卻是差的遠了。
“羽林將軍,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打仗,有的時候打的就是一個勢。如今,這個勢就在我們這一邊,如風火燎原。火場中,誰站在上風頭,誰就是贏家。”陳節微微笑道。
“什麼意思?”陳雷從沒有單獨帶過兵上過戰場,哪怕就是一營一團也沒有過。他是皇帝的侍衛官。負責的都是近身保衛皇帝。
陳克復的第一任侍衛官,如今的海陵郡公、雲騎將軍、鎮軍大將軍、山東都督羅林,看了一眼這個自己的後輩,笑著為他解釋道:“我們都知道,沈落雁先前網羅了大量的雜牌老弱,最後湊出了三十五萬人馬出兵江漢。不過半路又跑了回來,並在江夏與九江等郡留下了約五萬人馬。因此,整個江東沈落雁帶回來的吳軍約為三十萬人。如果再加上後來他們在江東收攏的一些貴族私兵護衛或者各城守備一類計程車兵,還能加個三五萬人。”
“不過與其說他有三十五萬大軍,還不如說是扯虎皮拉大旗。虛張聲勢罷了。以我們的推測,其中真正有戰鬥力的最多不超過三成。也就是說,其實吳軍能戰之兵頂多十萬左右。先前採石城下,我們擊潰的單雄信,陳果仁、孫士漢兩部人馬本來有十萬人馬,現在潰逃向南的卻只剩下了六萬左右,而且一路還被屈突通元帥率軍追擊,估計還得逃散殲滅萬餘左右。”
“而建康城下的杜伏威軍原本有七萬,從建康城撤走的也只有五萬左右,最後能與沈落雁匯合的最多四萬。”
“現在京口方向的敗兵。是李子通與陳當兩支人馬,他們各有五萬。現在卻只剩下了七萬餘,不過看他們現在的狡猾樣,等與沈落雁匯合,能有四五萬就算不錯了。”
羅林扳著手指著算道:“單雄信。陳果仁兩部五萬,杜伏威四萬。李子通、陳當四萬,加起來十三萬人。而按此推算,沈落雁的那支還沒有被攻擊的部隊約有五萬人左右。加起來他們能有十八萬,聽起來確實不少。可如果只按三成真正計程車兵來算,他們其實不過五萬之兵。”
“我們這邊,陛下親率的援軍與各城的兵馬集結起來,約為十五萬。而且不算我們的大炮,我們這邊現在也是士氣正猛之時,而敵軍的六路大軍已經被我們擊潰了五路,你說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最擔心的是敵人就此真正潰散,分散江東各地,到時我們一地一城的掃蕩過去,費時耗力,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陳克復對羅林的分析點了點頭稱讚:“羅林說的沒錯,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這次雖然朕集結了十萬之兵南下,可中原卻已經十分空虛,且北方之戰隨時再次開打,我們沒有時間在江南多耽誤。江東之戰,必須速戰速決。而要速戰速決,自然是把這些吳軍全都匯聚一起,一網打盡。”
“傳令下去,撥營出發!向南!”
“向南!”諸將紛紛錘胸齊喝。一舉掃滅一國的功績就在眼前,眾人都是熱血沸騰,這可是建功立業的真正大好機會。並不是所有的將領都有這樣參與滅國之戰的機會的。
句容城的大門緩緩開啟,一隊接一隊的御衛騎士們策馬賓士而出,那整齊的陣列,那精緻的鎧甲,鋒利的刀槍,無不彰顯著他們做為大陳最精銳御衛部隊的榮耀。
陳克復騎著那匹特勒驃在眾御衛的拱衛下,率軍緊隨著李奔雷軍隊的步伐一路滾滾向南。
行不多久,大軍就已經到了丹陽郡、江都郡、毗陵郡、宣城郡、吳郡、餘杭郡的交匯之處:四平山。
四平山是一座山,名氣並不大。不過他只是一座山脈的其中一座山罷了,說起那座山脈的名字才是真正的如雷灌耳。這座山脈就是茅山。
春見山容,夏見山氣,秋見山情,冬見山骨。
峰巒疊嶂的群山,組成了如一條巨龍一般的茅山山脈,而四平山,便是這條橫架於六郡交匯之地的一個南北通道之口。這四平山雖不如茅山主峰那般是道教聖地,但卻也是景色優美。更因這裡是吳郡、毗陵、餘杭等地通往江東中心建康城的一條重要通道,因此此處更是十分興旺,八里一村,十里一鎮。
陳克復率軍到了山前二十里處便已經發現前面有許多陳軍士兵停在此處,不等他詢問,卻是一隊騎士奔來。抬眼望去,卻是先一步率軍南下的屈突通元帥與李奔雷元帥兩位元帥,以及胡海、馮婠、馮盎等諸將。
“吾等參見陛下!”諸將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