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孝正值好夢方酣,聽得上官琦呼叫之聲,揉揉眼睛一躍而下。一眼看到了連雪嬌,連腹中飢餓也似忘去,伸出雙臂說道:“大哥,讓我揹著她吧?”
上宮琦微一沉吟,終於把連雪嬌交給了袁孝,說道:“她的傷勢很重,你要小心一些。”
袁孝小心翼翼地伸出兩隻毛臂,說道:“大哥放心,我會很用心地照顧於她。”接過連雪嬌的身軀,果然十分謹慎地抱入了懷中,神情之間,無限惜愛。
上官琦目睹其情,心頭大為震動一下,暗暗地想道:“難道我這兄弟,很喜歡她不成?”
轉眼望去,只見連雪嬌半啟著一雙星目,凝注在袁孝的臉上,翠眉輕掣。她的神志,顯然十分清醒,對袁孝亦無大多的厭惡之色。
上官琦輕輕地咳了一聲,道:“兄弟,這小村之中,鬼氣森森,雖有食用之物,小兄也不敢取食,看情形咱們得捱餓趕路了。”
袁孝自接過連雪嬌的身軀之後,似是獲得了世上最大的滿足,飢餓二字,早已拋擲腦後,說道:“大哥說什麼,自然是不會錯了。”
上官琦轉過身子,接道:“咱們要緊趕一程。”放腿向前奔去。
袁孝端端正正地抱著連雪嬌,上身挺直不動,雖是如此,並不妨礙他的奔行速度,緊隨在上官琦的身後。
這兩人放腿疾奔,快如飄風,不大工夫,己跑出去十幾里路。
奔行之間,忽聽袁孝大叫道:“大哥,不要跑啦!”
上官琦停下腳步,道:“什麼事?”
袁孝道:“她發了病啦!”
上官琦凝目望去,只見連雪嬌口角之間,泊泊流著鮮血,雙目緊閉,軟軟地躺在袁孝的肩上,輕輕嘆息一聲,道:“她的傷勢發作了,快把她放在地上。”
袁孝依言把連雪嬌放好,上官琦先把她被點制的“肩井穴”拍開,然後輕輕一掌,拍在那“玄機穴”上,正待運氣催活血脈,心中忽然一動,說道:“兄弟,你運氣先助她行血流通,咱們再想救她的辦法。”
袁孝應了一聲,舉手按在連雪嬌的“玄機穴”上。
黯淡的星光之下,上官琦忽然發覺袁孝的雙目中,流落下兩顆淚珠。
這是個可怕的訊號,顯然,這個生性純直、不解人間險惡的袁孝,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跌入了情網之中。
這是多麼不調和、不相稱的一對啊!女的貌如春花,心似蛇蠍;男的憨直純厚,形不像人,這中間有著無比的距離……上官琦默默地祈禱著皇天,不能讓憨直的袁孝陷入於情海的狂濤中,那將使他沉淪難拔。
星光閃爍,乍暗乍明,照著荒涼的郊野,漆著這一幅不調和畫面。夜風吹飄起連雪嬌的秀髮,吹飄著上官琦的衣袂。
袁孝功力深厚,一陣推拿過後,終於使奄奄一息的連雪嬌復甦過來。
他長長呼一口氣,徐徐吐向夜空,雙手合十,目注星河,喃喃自語。他的口齒本就不太清楚,此刻低語呢喃,誰也聽不清楚他說的什麼。
連雪嬌緩緩睜開雙目,看兩人一樣望著夜空出神。上官琦抱膝而坐,仰首望天,若有所思;袁孝卻跪在自己的身前,合掌低語。
這該是一個動人的畫面,對一個剛從死亡邊緣回生的人,更有著強烈的感動。
她移動一下身軀,抹去嘴角的血跡,笑道:“你們兩兄弟,想的什麼心事啊?”
上官琦、袁孝,齊齊為她聲音驚動,一齊轉過臉來,四道目光盯注在她的臉上。
袁孝見她能啟口而言,心中大感歡愉,但他愈是快樂,愈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嘻嘻一笑,道:“你的傷勢,可是好了麼?”
連雪嬌右手撐地,坐正了身子,說道:“我的傷勢,是永遠好不了啦。”
袁孝滿臉歡愉之色,陡然消失不見,回頭望著上官琦,道:“大哥,她這話當真麼?”
上官琦緩緩點頭,黯然一嘆,道:“她中了滾龍王的附骨毒針!”袁孝急急說道:“這世界上,就沒有救她的人麼?”
上官琦道:“這就不知道了。”
袁孝急得雙手不住抓耳,道:“師父呢?”
上官琦道:“師父胸羅萬有,技藝人化,但他能否解得滾龍王的附骨毒針,我也不敢斷言。”
袁孝突然一躍而起,道:“大哥好好地看顧著她,就像我媽看顧你時一樣,我去找師父來替她療傷。”
上官琦道:“師父行蹤不定,你到哪裡找他?”
但聞袁孝遙遙傳來之聲,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