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心疼如裂。
沈浪微微一笑,搖頭不語,面色仍是鎮靜如常。
花蕊仙面上卻不禁現出得意之色,緩緩道:“這迷香也是花梗仙獨門秘製,連我都不知道,其名為‘神仙一日醉’,就算是神仙,只要嗅著一絲,也要醉上一日,神智縱然醒了,四肢還是軟綿綿的不能動彈。你們此刻若是肯答應此後永不將有關此事的秘密說出去,等下我見著花梗仙時,還可為你們說兩句好話。”
朱七七用盡平生之力,大叫道:“放屁!不想你這忘恩負義的老太婆,竟如此混賬,怪不得武林中人人都想宰了你!”
花蕊仙怒道:“好潑辣的丫頭,此刻還敢罵人……”
突見石門緩緩開了一線,一道炫目的燈光,自門外直照進來。花蕊仙大笑道:“好了好了,我大哥來了,看你這小姐脾氣還能發狠到幾時。”
燈光一轉,筆直地照在沈浪、朱七七與花蕊仙三人臉上。這眩目的光亮,也不知是自哪種燈裡發出來的,委實強烈已極,沈浪等三人被燈光照著,一時間竟難以睜開眼睛,也瞧不見眼前的動向。
此刻已有一條灰衣人影翩然而人,大模大樣,坐在燈光後,緩緩道:“三位遠來此間,在下未曾遠迎,恕罪恕罪。”
他說的雖是客套之言,但語聲冰冷,絕無半分人情味,每個字發出來,都似先已在舌尖凝結,然後再自牙縫裡進出。
花蕊仙眯著眼睛,隱約瞧見有條人影閃人,只當是她大哥來了,方自露出喜色,但聽得這語聲,面目又不禁為之變色,嗄聲道:“你是什麼人?可是我大哥花梗仙的門下?還不快些解開我的迷藥!”
那灰衣人似是根本未曾聽到她的話,只是冷冷道:“三位旅途奔波,既已來到這裡,便請安心在此靜養。三位若是需要什麼,只管吩咐一聲,在下立時著人送來。”
朱七七早已急得滿面通紅,此刻再也忍不住大叫道:“你究竟是誰?將我們騙來這裡是何居心?你……你究竟要將我等怎樣?要殺要剮,你快說吧。”
灰衣人的語聲自燈光後傳來:“聞說江南朱百萬的千金,也不惜降尊紆貴,光臨此地,想就是這位姑娘了?當真是幸會!”
朱七七怒道:“是又怎樣?”
灰衣人道:“武林中成名的英雄,已有不少位被在下請到此間,這原因是為了什麼,在下本想等各位靜養好了再說,但朱姑娘既已下問,在下又怎敢不說,尤其在下日後還有許多要借重朱姑娘之處……”
朱七七大聲道:“你快說吧。”
此刻她身子若能動彈,那無論對方是誰,她也要一躍而起,與對方一決生死。但那灰衣人卻仍不動聲色,還是冷冷道:“在下將各位請來此間,並無絲毫惡意。各位若要回去,隨時都可回去,在下非但決不攔阻,而且還必將設酒餞行。”
朱七七怔了一怔,忖道:“這倒怪了……”
一念還未轉完,那灰衣人已經介面道:“但各位未回去前,卻要先寫一封簡短的書信。”
朱七七道:“什麼書信?”
灰衣人道:“便是請各位寫一封平安家書,就說各位此刻俱都十分安全,而對於各位的安全之責,在下卻多多少少盡了些微力,是以各位若是稍有感恩之心,便也該在家書中提上一筆,請各位家裡的父兄姐妹,多多少少送些金銀過來,以作在下辛苦保護各位的酬勞之資。”
朱七七顫聲呼道:“原來你……你竟是綁匪。”
灰衣人喉間似是發出了一聲短促、尖銳,有如狼嚎般的笑聲,但語聲卻仍然平平靜靜。
那是一種優雅、柔和,而十分冷酷的平靜。只聽他緩緩道:“對於一位偉大之畫家,姑娘豈能以等閒匠人視之?對於在下此等金銀收集家,姑娘你也不宜以‘綁匪’兩字相稱。”
朱七七道:“金銀收集家……哼哼,狗屁。”
灰衣人也不動氣,仍然緩緩道:“在下花了那麼多心思,才將各位請來,又將各位之安全,保護得這般周到,就憑這兩點,卻只不過要換各位些許身外物,在下已覺十分委屈,各位如再吝惜,豈不令在下傷心?”
沈浪忽然微微一笑,道:“這話也不錯。不知你要多少銀子?”
灰衣人道:“物有貴賤,人有高低。各位的身價,自然也有上下不同。像方千里、展英松那樣的凡夫俗子,在下若是多要他們的銀子,反而有如抬高了他們的身份,這種事在下是萬萬不屑做的。”
他明明是問人家要錢,但他口中卻說得好像是他在給別人面子,朱七七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