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他們;她怕她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的失去。所以;她寧願孤獨;寧願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獨自飲下這杯苦酒。或許這樣自我懲罰的放逐會稍稍改變她被詛咒的命運。
半醉半醒之間;她常常回味著跟方奇;卿泓;無人在一起飲酒的日子;一遍一遍地回想跟連斐易;阿離;阿軻在一起時的幸福時光。有時她會沉浸在回憶裡;不由自主地咧嘴傻笑。有時孤獨來得咄咄逼人;她會多擺兩個酒杯;酒杯清脆的碰撞聲令她暫時忘掉孤獨;獲得片刻的愉悅。可惜;每當她清醒過來;昏黃的燭光裡永遠只有她一個人形單影隻。
孤獨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總是能果斷地剔除一切的軟弱;逼著人朝著堅強不顧一切的邁進。她已經有足夠的信心面對一個人的漂泊;即使跟他們永無後會之期;只要他們都平安;她也心甘情願。
她在笛國四處遊蕩;聽當地人說她們的聖山上常年籠罩著一層紫色的神光。她不禁懷疑這紫光會不會是墨圭發出來的光芒。她決定親自去看一看。當地人所謂的聖山是海拔最高的一座雪山;方圓十幾裡連最有經驗的獵人也不願意靠近;她們說聖山腳下氣候變幻莫測;神靈會用最嚴厲的手段懲罰每一個冒犯聖山的人。
撲面的風雪夾雜著冰粒呼嘯而來;堅硬的冰粒子打在人臉上生疼。她甚至無法睜大眼睛看清楚聖山的模樣。冰冷的空氣逼得人喘不上氣來;彷彿連內臟裡都結上一層冰。她搓搓手;將防風眼鏡帶上;用布巾裹住臉和手;開始一步一挨地向著山頂挺進。
笛國境內常年陰霾;陽光並不充沛。上山的羊腸小道因為無人行走;堆積著厚厚一層雪;每踩一腳下去雪都沒到膝蓋;像行走在白色的奶油中。小路的另一側就是陡峭的斜坡;展伊探頭看了看;省思萬一一個不小心滑下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上山的路就像遊樂場裡的過山車;盤旋而上望不到頭。她走走停停;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猛烈的風聲掩蓋了一切的聲音;聽久了不免煩躁;她只好哼著歌提神。遙望遠處的雪山頂上竟然掛著一道絢麗的彩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凝神看了一陣;又望向山下;忽然;她瞪大了眼睛;一個白色的人影正沿著她的腳印一步一步艱難地向上爬。有好幾次;他腳下一滑跌倒在地;一身白色的裘衣上沾滿了泥巴;可他又站直了身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往上爬。
“CAO!”展伊低聲咒罵了一句;猶豫著要不要轉回去教訓一下這任性的小子。但是轉念一想;還是咬了咬牙繼續向前走;或許他會知難而退。
天色越來越暗;縱使穿著防護靴;她的腳趾也凍得生疼;每走一段她都會下意識地回過頭看看那個白色的人影;漸漸的;她已經看不清楚他是否還是在跟著她;或許他已經回去了也說不定。
雪山上的夜晚極度危險;有經驗的人絕不會在太陽下山後還在山道上逗留;即使是山上的野馬野牛也會在道路重新結冰前找個地方歇腳。展伊就近找了個避風的山洞;蒐集了一些樹枝點燃篝火。僵硬的身體漸漸有了一絲暖氣;疲倦;飢餓又開始向她襲來;她拿出凍成冰塊的乾糧在火邊烤了烤;狼吞虎嚥地吃完;疲倦地合衣躺下。
睡夢中;一絲寒意將她喚醒;她知道是篝火燃盡了;可她實在是太累了;翻了個身;全身捲縮成一團又繼續睡。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又一次將她驚醒;她本能地一躍而起;衝著洞外望了望。
作者有話要說:週末不更了,樂天要做苦力,最近看了幾篇好文,大家可以參考參考,找點樂子~菜大的《大劈棺》貌似不虐,《過期男妓》裡的尚香真不錯,《逐風流》,《帝臺春》都是很不錯的,看了《一生孤注擲溫柔》,虐得太可氣了,樂天真恨不得揪出作者打板子啊~嘿嘿
真情假意
顧君玘狼狽不堪地站在她面前;他的臉頰凍得蒼白;一雙潔白的手掌上滿是擦傷的血痕;他的衣服上也撕破了幾處;一向一塵不染的錦靴凍上了厚厚一層黑色的泥漿。
“你白痴啊!?”展伊實在搞不懂他究竟為何如此執著;他難道不明白夜晚行路是多麼危險?!展伊見他凍得瑟瑟發抖;只好將他讓進洞裡;重新收集了些乾柴;將篝火點燃;又烤了點乾糧給他吃。
顧君玘漸漸緩過神來;拿著乾糧一點一點地送進嘴裡。
“等天亮你就下山吧;不要老跟著我!”展伊撥了撥篝火。
“你不是讓我為自己而活嗎?”顧君玘抬起頭;眼神炙熱地盯著她。展伊對他突如其來的坦誠忽然生出一絲不安;彷彿有些她一直不願意去想;害怕去面對的事情將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