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走到澹臺凰跟前,在她床邊站定,隨後彎下腰,雙手支在床沿,一雙狹長魅眸近距離看著她,眉間硃砂嫣紅,唇角扯著幾絲似笑非笑的感覺,閒閒笑問:“太子妃覺得,你在描述的那個人,是爺?”
澹臺凰近距離看著他的臉,一時間只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又被他這張臉迷得有點想流鼻血,微微往後面退了一步,方才飛快地道:“當然不是!那個人已經死了,你還活著。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你,他是他,二者不可相提並論,你們只是在自戀的程度上,有一些相似而已!”
只能說相似,就是打死她也不敢說相同。這傢伙,總說這個是醜男人,那個是醜男人,好像天下皆醜他獨美,還有種種自戀的言詞,包括這孩子們,最得他喜歡的也是跟他最像的君御,這不是水仙花綜合症是什麼?
她這般一說,已經是很有點“識相”,他便也沒再追問,只冷冷哼了一聲,唇畔也扯了扯,只是那笑,意味不明。
為了避免他為這樣的事情,找她算賬,她十分果決的再次提起方才的話題:“你不覺得那個蘇夏,真的很能是你喜歡的型別嗎?你看她穿得跟你差不多,身上的味道跟你差不多,妝容整的跟你的容貌也差不多,連說話和笑的調調都跟你差不多,你咋沒看上她?”
一個問題問兩次,一來是為了轉移話題,二來是澹臺凰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三來是從那女人在那會兒看見她自己的容貌之後,那樣驚恐到彷彿是看到了什麼不能接受之物的模樣,令澹臺凰只要稍稍回憶一下,就覺著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也許能透過問問他,令她知道到底古怪在哪裡!
她這般一問,他好看的眉梢微微一挑,並未回答,卻反問澹臺凰:“你覺得,你身邊一直有一個人,費勁了一切心計,努力的模仿你,看見她的時候是,你覺得是看見了另一個不倫不類的自己。對這樣的人,會有好感可言麼?”
他這樣一問,澹臺凰愣住了,仔細的思索了一下,一個人極力的模仿自己,卻並不是偶爾好玩,而是意圖將自己全身上下都打造得和你一般無二,這樣的人,更多的,其實是讓人有點反感的吧?
尤其,這種瘋了一般,過於激動的模仿,給人的感覺是……有點病態的!
最終,對於君驚瀾的這句話,澹臺凰十分誠實的搖了頭,莫說是有好感了,她估計自己還會挺厭惡的,根本就不想看到。所以君驚瀾不會喜歡她,這又似乎可以理解了,說不定不但不喜歡,還對對方將自己模仿得不倫不類的事兒,頗有成見。
於是這下子,她也開始有點不能理解蘇夏起來,納悶地道:“那這女人到底是什麼節奏?她看見自己的臉,明明很好看,比她那鬼畫符的樣子好看多了,她卻偏偏像被自己嚇到了一樣,瘋了一樣的尖叫起來,說自己的樣子好醜!我都看不懂她了!”
澹臺凰說罷,君驚瀾似沉吟了一會兒,最終散漫地道:“那女人根本不瞭解爺,不過是一種崇拜。而崇拜之下,便生出了些病態之感來。好似一切都模仿爺,就能令她離爺近一些,但你若問她為何如此,喜歡爺什麼,她恐怕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這般一說,澹臺凰才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這小妞,根本就不是真的有她自己想象得那麼喜歡君驚瀾,而只是因為一種對於偶像的崇拜,這種崇拜之下,看見君驚瀾就覺得看見了太陽,看見了能照亮她生命的東西,於是就認為,那便是她所鍾愛,所追尋的東西。
“我覺得她這程度有點瘋狂了!”的確是有點瘋狂,就算是崇拜偶像,十幾年如一日的去模仿一個人,她竟然都不會覺得疲累嗎?
很有點類似現代的追星一族,只是她追星的方式要奇特一些,完全的改變自我,把自己變成其他人,“腦殘粉”這三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她了!不知道她還能幹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不。
君驚瀾點點頭,閒閒笑道:“理會那女人做什麼,不過說起來,若是太子妃能若她一般崇拜爺,爺一定會非常感動!”
澹臺凰翻了一個白眼,她承認這丫的的確是有很多值得崇拜的地方,但是能不能稍微含蓄一點!不這麼自戀他能死嗎?而且……“我要是真的如同那女人一樣模仿你,你能看上我嗎?”
太子爺默了一會兒,很誠實的回答:“不會!但若太子妃願意從這一刻開始模仿爺,拉近你我之間的距離,爺一定會非常感動,十分開心!”
“你可以去死了!”澹臺凰毫不猶豫的回話。
這個賤人,一天不犯賤他能死?她是看在自己剛剛伸了孩子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