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一開口,不是詢問她家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而是問他為什麼低頭,這也讓在場的其他人摸不著頭腦。
易小寶再一次為自己的名字默哀的同時,抬起了頭,一臉認真的說:“是老師說的,做錯了事情就要低頭認錯,我承認我打人不對,但我不承認我是全責,所以,我只低頭,不認錯。”
易小寶這話說的擲地有聲,那一句全責,讓寇香直接破功:“小樣兒,你還知道全責?”
“小叔教的。”小傢伙說的一板一眼。
易小寶長得像他老爸,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尤其是那雙眼睛,明明還是三週歲未滿的孩子,卻有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凌厲雙眸,深邃的眸子配上他那還帶著嬰兒肥的圓臉蛋,寇香每每見了都恨不得親上兩口。
沒有易修陪在身邊的這三年,這小子是她唯一的支柱,有他,她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
“易小寶,你給我記住,易家的孩子就算錯了,也要昂首挺胸的認錯,犯錯是每個人的權利,但低頭,不是易家男人做的事情,你父親一輩子沒向人低過頭,你別給他丟臉了。”
聽到父親二字,小傢伙眼睛裡全是滿滿的期待,突然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回:“遵命,母親!”說完,他放下小手,抬起頭,直直看向被打的孩子和他的母親,毫無雜質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驕傲和堅定。
對方家長看到易小寶那雙眼睛的時候,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而後又被自己這個舉動給氣得直冒火,喝道:“你們什麼意思啊,打人還有理了是不是?一看就是沒教養的,真是晦氣!”說著,心疼的摸著懷裡兒子的小臉,一個勁的哄著。
寇香看了看,小孩子臉上根本沒有一絲青紫,估計就算是打架了,也不是很嚴重,不過對方家長說的話,讓她眉頭緊蹙。
“小孩子之間發生衝突在所難免,就算要處理,你也應該等另一方的家長來了再說被,該賠償還是該道歉,都可以好好說話,剛剛我還沒進來的時候就聽見你吵吵囔囔的要我兒子給你兒子下跪道歉,我沒說錯吧。”
“是又怎麼樣?”女子看著寇香的時候,隱約覺得她非常眼熟,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她是誰,也就沒在意,想著將孩子放在幼兒園的家庭,大也大不到哪裡去,憑她老公的身份,不用怕的:“你家兒子打了我家兒子,我家兒子多金貴你知不知道啊,讓你家兒子給我家兒子下跪道歉都是輕的。”
“呵。”金貴?她倒是想知道,這全京城,還有誰家孩子比他們家易小寶還要金貴,光憑易小寶是她的心頭肉,他就比任何人都金貴。
“你笑什麼?”
“原本小孩子不應該用金貴兩個字來權衡誰更值錢,但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就這麼算著吧。”
“你算什麼?你搞搞清楚,是你兒子打了我兒子,你還要跟我算?這都什麼家教!”
“你一個有了孩子的母親,對於任何一個孩子,都應該是慈愛的,而你剛剛的舉動,無一不在說明著你的目中無人和囂張跋扈,那麼,你的家教又在哪裡?”
“你!簡直豈有此理!你知不知道我老公是誰!”
“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寇香並未和這個女人多費口舌,一把將易小寶抱了起來。
易小寶許是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母親還會抱他,顯然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緊緊抱住她的脖子,趴在她的肩上。
到底是個孩子,被這麼多人圍著,還被逼著認錯,他該是怕的。
輕拍了下他的背,她柔聲問:“易小寶,你告訴媽媽,為什麼打他?”
對方家長一聽,立即說道:“打人就是不對,不管是什麼理由都是不對的,你這樣問,難不成是想逃避責任?”
“你這麼急著打斷我兒子,難道也是想逃避責任?”
對方家長像是被說中了一般,臉色有些尷尬,寇香心中跟明鏡似得,哪能看不出來。
易小寶嘟了嘟嘴,有些不滿的回:“他說我是個沒爸爸的野種。”
“哦?”寇香右眼眉角上挑十五度,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挑,略微向右邊傾斜一個小小的弧度,鳳眸紅光微閃,室內突然像是降溫了二十度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熟悉寇香的人都知道,她生氣了!
上一次寇香生氣,是因為在一場商業酒會上,一名貴婦在牆角和別人小聲議論她,大致的意思就是說她當初還傳過緋聞,如今這易修不見了她就裝情聖,輕輕鬆鬆將天空商城納入手中,其實這孩子,指不定是不是易家的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