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
“我一會就搬去酒店了,樓上的空間夠住四個人,實在不行了,在堂屋隔一間小房子就好了。”曼璐拒絕了杜飛的好意,並且勸解道:“讓他們住進來是不得已,你自己凡事長點心,別太大方,有事多問問曼楨的意見,不要急著做好人。”
“哦。”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杜飛還是記住了這些話,不過,“你去酒店幹什麼一家人住著多熱鬧啊。”
“以後你就會明白的。好了,話不多說,你去那邊看看曼楨什麼情況吧,我怕她罩不住場子。”
勸走了杜飛,曼璐便開始收拾行李,主要是衣服和常用的東西,兩個小皮箱就裝下了。
直到現在曼璐還是不想面對顧家人,不過她給他們每人準備了一張飛往美國的機票,
如果顧家願意出國,她可以一直暗中資助,也許因為陌生的環境會有些不適應,但至少能有個安穩的生活。如果不願意,那她會在走之前在法租界給他們留一棟房子,然後給曼楨一大筆錢。
杜飛到達八角衚衕的時候顧家下面還是鬧哄哄的,商老闆的妻子從顧老太太的對話中猜到了這房子的用途,撲在地上一會兒罵顧家,罵曼璐,一會兒罵商老闆在外偷腥,哭自己命苦。
原本無人知道的事情一下子抖了出來,左鄰右舍全都圍於一旁對顧家指指點點。曼楨氣的直哆嗦,她恨自己無能,也怨家人的無情。
為了一棟房子,就把曼璐的過往大肆宣揚開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曼楨攔都攔不住。
明明有了更好的出去,偏偏顧老太太認死理,死活不願意搬走。
可是人家拿著房契找上門,就算她撒潑耍賴也無濟於事。
杜飛被迫聽了一會,得知曼璐曾經做過舞女心裡非常驚訝。他越過擁擠的人群來到曼楨身邊,護在她前面和商家人對峙。
原本欺負顧家無主事男丁的商家人看到杜飛,稍微收斂了一點。
最後經過協商,證明了房契的合法性,杜飛便說服老太太搬家。
杜飛的話在老太太心裡比曼楨說的要管用,她確定住處有了著落後不哭也不鬧了,歡歡喜喜的收拾了東西,準備搬到新居去。
隨後曼楨萬分抱歉的對杜飛表達了謝意,只是聽到曼璐搬走的訊息時,她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空落落的,沒個著落。
經過此事,杜飛也恍惚明白了什麼,從不在顧老太太和顧母跟前提及曼璐,所以兩老始終不知道她們住的是曼璐之前的房子。
一個星期後曼璐找上了曼楨,把機票和錢都給了她。姐妹倆坐在一塊兒,相顧無言。
最後曼璐還是一個人去了美國,故土難離,即使戰爭越來越逼近,顧家也是不願意去一個言語不通的地方。
在華爾街安頓下來後曼璐便開始進軍股市。在一個安全的範圍內一小筆一小筆的買進賣出,逐漸積累資本。
她在美國用易容術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地道的美國人,創辦了自己的藥品公司。公司的支柱產業之一是美白護膚品,專門傾銷給上流社會的名媛貴婦們。
賺取的利潤在投入到藥品生產中,把戰場上急需用到的各類消炎止痛藥紗布繃帶等醫療用品源源不斷的偷運回國。
1937年到1938年底,抗日戰場上主要是國統軍在正面迎敵,不管這個政府日後的情況怎樣,至少現階段它是抗日的主力軍。
曼璐的藥品以及武器也都提供給前線的國統軍,在支援抗戰的過程中她始終沒有出面,請了那邊的華僑商會幫她處理這些事。
兩邊的聯絡人是一位代號為‘青瓷’的中國人。曼璐負責把物資運輸到巴黎,接下來把東西運回國內就是這位中間人的事了。
這樣的秘密資助經過了兩年,隨著戰爭進入戰略相持階段,*逐漸*,地下黨的游擊戰開始發揮主力作用的時候,曼璐在一次商業聚會上搭上了上海明氏集團這條線,讓她手下的華僑出面把藥品以極低的價格賣給對方,至於武器,則是暫時減少了向‘青瓷’的供應,把它們轉運到了延安。
她的這些曲線救國的動作十分隱蔽,再加上她偽裝成美國人後順便捏造了一份足以以假亂真的英國落魄貴族的身份,和顧家徹底斬斷了聯絡,幫她做事的華僑也是祖輩開始就轉移到美國來的清朝後裔,家世清白。
憑藉股市上的發力以及藥品公司的良好運營,僅僅兩年曼璐就成了美國新興貴族,擁有自己的莊園和農場。
靠著慈善事業積累起來的好名聲,誰也不會想到國共雙方的秘密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