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清楚鍾靈所謂的自虐從何說起,而陷在痛苦中的我也抽不出心思去琢磨。
我意識到自己感情的齒輪可能又要開始轉動了,只是這樣的轉動太過殘忍。如果這次情感上的坎坷僅僅是因為那兩張完全可以解釋的照片,未免也太過兒戲了。
可我又能改變什麼?
舒瑞要的也許真的是一個在情感上同她一樣空白的人,而我有過夏言,更糟糕的是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也許她一度認為自己能越過心裡這道鴻溝,我也不懷疑她真的曾經這樣嘗試過,只是她與生俱來的骨子裡的傲超過了自己的想象,也超過了我的想象。
我再也想不到別的理由,而想起以往我們之間那些關於彼此的許諾,竟是那麼的蒼白。
“陸晨,別愣著了,我們去喝點酒吧?”
這是一個極好的主意,更是我曾經擺脫煩惱唯一的方式,只是此時我卻提不起興趣,這一刻我真真切切意識到自己變了,這樣的變化連自己也搞不清是好是壞。
我拒絕了,離開公司後,開始像一隻流浪狗般走在路上。
周圍的聲音很多,很雜,如同夢境般很虛,很虛,而眼前以及遠處的燈光都衍生出了重影。
一聲近在咫尺的喇叭聲響起。
鍾靈在我們下了樓後就已經上了自己的車,而此時她竟還在我的身後緩慢地開著。
“你去哪?”
摸著口袋裡舒瑞家的鑰匙,“回家”這兩個字我再也說不出口,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在廣州沒有家了。
我只剩惠州那一個家了,而不幸的是,那個家裡我的父母還在等著我將舒瑞帶回去。
我繼續往前走著,而鍾靈在連續按了幾聲喇叭後,停在了我的前面下了車,朝我急匆匆走來,拿起手提包就是往我身上一甩。
“能不能不要這樣子,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走,跟我喝酒去!”
“我不想喝。”
“你現在這副樣子真是夠了,我寧願看你爛醉如泥也不想看你這樣要死不活。”
“那就別看了,早點回廣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你醒醒好嗎?”鍾靈說著從手提包裡翻出了化妝鏡,拿到我眼前:
“你自己好好看看自己,你還記得你以前是什麼樣的嗎?”
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又看了看眼裡透著不忍的鐘靈,我將眼前的鏡子擋開,說道:
“先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鍾靈將化妝鏡放回自己的手提包,拉著我開始朝車子走去。
鍾靈沒有隨我上樓,將自己能帶上的東西全都放進行李箱後,我坐在床上環顧著整個房子,最後將目光停留在藍色的吉他盒上,視線也隨之開始模糊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鍾靈催促的電話響起,而幾乎在同時我走向了吉他的將它背在身後。
把鑰匙留在了茶几上,我最後望了一眼沙發,而舒瑞的身影似乎也出現在了上面。
隨著手指按下燈的開關,眼前的房子和幻想中的舒瑞同時被黑暗吞沒。
車上,開著車的鐘靈說道:
“先去找個酒店!”
“喝酒去吧,叫上鄭宇。”
……
鍾靈將我帶到了一家我未曾去過的酒吧,而鄭宇也已經到了。
燈光不停搖曳著,在這樣迷離的氛圍,嘈雜的環境裡我們顯得很不合群,而鍾靈只是一次次將我的酒杯加滿。
慢慢地,我的頭腦開始有些發熱,而舒瑞的樣子不停在折磨著我的神經。
我阻止了鍾靈再次給我倒酒的動作,說道:
“不喝了。”
酒吧的低音震得我很是難受,我站起身,開始朝門口走去。
坐在臺階處,,我點起了一根菸,鍾靈和鄭宇也走了出來,一左一右坐到我的兩邊。
鄭宇道:
“你今晚住哪?”
鍾靈將大長腿伸直,道:
“我剛才給他訂酒店了。”
“那就好,你也別想那麼多,回去睡一覺,興許明天就會有轉機。”
苦笑一聲,我將手裡的菸蒂丟在地上踩滅。
鍾靈不耐煩說道:
“看著就來氣。”
深呼吸了一口,我看著這兩個真正關心我的人,我意識到自己不能繼續在他們面前頹下去。
甩了甩沉重的頭後,我故作輕鬆對鍾靈說道:
“你們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