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了電話,夏言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陸晨,你怎麼有我這個電話。”
我沒有心思和她解釋,急切地說道:
“我有件事情必須向你問清楚。”
由於剛哭過,我的聲音明顯和平時不一樣,這也讓電話那頭的夏言聽出了異樣。
沉默了幾秒後,夏言開口道:
“你說。”
“原點咖啡老闆撿到一張照片,是你的,我已經看過了,你告訴我,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夏言又是一陣沉默,只不過比剛才要長得多,我有些不耐煩,催促道:
“你快說。”
聽著夏言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我一口口抽著煙,十分煩躁。
“夏言!”
電話那頭的夏言終於在我喊了她的名字後開口了:
“照片後面的日期你看了嗎?”
“看了,不然我也不會疑惑。”
“為什麼你看了還要疑惑?你是懷疑我那時候背叛了你嗎?”
“我求你現在不要反問我,我沒有心情去給你想答案,你就說是還是不是。”
我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的夏言帶著哭腔,說道:
“是。”
得到肯定的答覆,我再次猛吸了幾口煙,想要壓住狂跳的心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孩子呢?”
夏言沒有回答,開始小聲抽泣著。
“說話!”
夏言依舊沒有回答。
我急得抓心撓肝,喊道:
“你是不是想折磨死我。”
夏言的聲音十分痛苦,哭道:
“對不起,陸晨,對不起……”
“我不是來聽你道歉的,你別他媽哭了,該哭的是我,我問你孩子生下來沒有?”
“沒有。對不起陸晨,是我,是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夏言的哭泣聲不斷傳來,這一次,我沉默了許久,相比電話那頭的夏言,我並沒有感到難過,這並不是我太無情,而是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曾經短暫存在過,自然不會因為他動情。
我已經親耳從夏言嘴裡聽到我想知道的,我不想再多說一個字,也不想聽她多說一句,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結束通話了電話。
回到了出租屋,我把鑰匙丟給了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的鄭宇,走進了臥室。
不久後,鄭宇先是敲了敲我的門,然後開啟,我蜷縮在床上,呆滯地看向他。
鄭宇只是和我說了一聲他回家了,便又把門關上。
我感激他沒有問我任何事情,我也知道這並不是因為他對我的事漠不關心。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工作臺上我為舒瑞挑選的生日禮物以及那個我準備用來求婚的鑽戒盒子上。
我把鑽戒的盒子開啟,又回到了床上,看著鑽石在陽光下閃耀……
黑暗在我的沉淪中到來,我從床上起來,出了門,走向了江邊。
我在江邊等待了一整夜,而我所等待的舒瑞並沒有出現。
這其實在我來之前就預想到了。
夜晚十一點,我再次出現在了舒瑞家門口,這一次,我靠著門坐在了地板上,這是我能離她最近的地方。
地板很硬,卻給我帶來了一種輕鬆感,這是出租屋那張軟綿綿的床無法帶給我的。
我閉上了眼睛,在這種輕鬆感中放空自己的大腦。
迷糊中,我的背失去了倚仗,我在失去平衡中清醒,我看到了白天那個憔悴的女子,此刻她穿著一件黑色的a字長裙,妝容精緻,正用一種冷漠的表情盯著我。
我翻起身,踉踉蹌蹌站了起來,如同一根電線杆杵在舒瑞的面前,一動不敢動。
舒瑞走出了門,而我卻成了她出門的擋路石,她給了我一個犀利的眼神,我便識相地側開了身子。
關了門,舒瑞便快步朝電梯走去,我聽著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音,心裡越來越空。
“這麼晚了,你去哪?”
舒瑞沒有搭理我,走進了電梯。
就在她消失在視野的那一刻,我衝向了電梯,然而電梯門已經死死合上,開始向下執行。
我跑向了電梯旁邊的樓梯口,用最快的速度向樓下跑去。
奔跑中,我似乎看到了那日我和老爸在學校操場的場景,看到了舒瑞在終點等著我。
然而深夜的電梯實在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