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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6章 翻篇

羅耀沒有喝多,在自己家裡,也沒有人逼他喝酒,是親人,哪都有分寸。

醉一次酒很難受的。

不過羅耀心情有些抑鬱,雖然喝的不多,甚至平時一半兒的量都不到,但還是有些昏昏沉沉。

幸虧吃飯之前,那墊的一碗長壽麵,不然,今晚他有可能又喝的一個爛醉如泥。

送走文子善等人。

宮慧將羅耀扶到床上躺下來,給他脫了外套和鞋,蓋上被子。

“你怎麼樣,要不要給你煮一碗醒酒湯?”宮慧俯身下來,向羅耀詢問一聲。

“不用,你陪我說會兒話就行。”羅耀微閉著眼睛說道。

“好,你想說什麼?”宮慧當然願意跟羅耀這樣獨處了,她很想走進這個男人的心裡,可總是覺得有那麼一層隔膜,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宮慧當即明白羅耀說的是什麼,可有些話,心裡想著,但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是禍事兒了。

宮慧老家在哈爾濱,她從小就認識一些白俄,這些白俄是蘇俄逃難過來的。

他們眼睛裡的“蘇共”就是魔鬼一樣的存在,她不免也因此受到了一些影響。

等到她略大之後,有了自己獨立的認知和判斷後,她發現這個白俄也不是什麼好人,在哈爾濱也是壞事做多了,當然,白俄中也不是沒有好人,也有,是那些被裹挾過來的普通老百姓。

對於“共產黨”,他們反而更客觀的認識,而後來,她隨父親到北平生活,考入警察學校,再到加入軍統,對於自身信仰問題,似乎並沒有考慮太多。

她並懷疑自己的信仰,可有的時候卻也發現,這些跟自己同樣信仰的人卻幹著跟他們嘴裡說的不一樣的事情。

久而久之,她也怎麼關心了,只覺得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別人她也管不了。

她一個女人,即便是有遠大的理想又能怎樣,這個世界依舊是男人的天下。

找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遠比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強多了,什麼信仰,主義,一切都是虛的。

只有男人和家庭才是最真實的。

“耀哥,你是我宮慧認定的男人,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援你。”宮慧伸手過去,輕輕的撫摸著羅耀的臉頰,柔聲說道。

男人就應該胸懷天下,而女人則應該做他背後的那個人,把家經營的穩固了,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小慧,去把戴先生送我的那幅畫拿過來。”羅耀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好。”宮慧點了點頭,走過去,從書房將戴雨農送他的那幅畫拿進了房間。

“開啟吧。”

宮慧應了一聲,把盒子開啟,取出裡面的畫軸,解開畫軸上捆綁的身子,緩緩的將畫開啟。

一匹駿馬,昂首挺胸,賓士在遼闊的草原上,遠處可見群山巍峨,雖然羅耀不懂繪畫,但是第一眼感覺,這幅畫畫的很好,尤其是把馬奔跑時候的神態給畫出來了。

看了一下落款,是一個叫馬伯雍的所作。

“北方畫馬大師馬伯雍先生的作品,耀哥,這幅畫可值錢了。”宮慧驚訝道。

“真的嗎?”

“當然了,我在北平的時候,就聽人說過了,有人求馬老先生一幅畫,出價三千大洋呢!”宮慧道。

“戴先生送我這幅畫是什麼意思?”羅耀並不看重的是這幅畫本身的價值,而是戴雨農送他這幅畫的真正含義。

自己生日,戴雨農不會無緣無故的送自己這樣一副畫,畫中必然是有特殊意義的。

“這匹馬無論從身高,體型,還有神態看,都是一匹難得的好馬,戴先生的意思應該是稱讚你是軍統的千里駒。”

“是嗎?”羅耀表示懷疑。

“你呀,別太多想了,戴先生對咱們可是有知遇之恩的。”宮慧說道。

“嗯,戴先生的恩我當然記得,那怕是我自己受點兒委屈都無所謂,但咱們也不能光受委屈,不吭聲吧,戴先生讓咱受點兒委屈沒什麼,可別人就不行了。”羅耀點了點頭。

“戴先生那邊,要不我替你去解釋一下嗎?”

“千萬別去,你越是替我解釋,越壞事兒,客觀的說吧。”羅耀搖了搖頭說道。

“好吧。”

“把畫收起來吧。”羅耀吩咐一聲。

“不掛起來嗎?”宮慧道,“我看你書房牆上什麼裝飾都沒有,剛好這幅畫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