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吉爾寫了一封振奮人心的信,讓他帶回德國去鼓勵他的同事:我確信德國陸軍或空軍大舉越過捷克斯洛伐克邊境將引起世界大戰。我像1914年7 月底一樣確信,英國將同法國一起出兵……我祈求諸位,千萬不要在這一點上有所誤信……”
凡西培特對克萊施特的警告頗為重視,因此曾立即就此事向'381' 英國首相與外交大臣提出報告。而且張伯倫雖然在給哈利法克斯勳爵的信中說他傾向於“對他'指克菜施特'所說的話大打折扣”,他也還是說,“我不能肯定說我們不該有所行動”。他的行動就是在製造了一些空氣以後,在8 月28日把漢德遜大使召回倫敦“有所諮詢”。
他指示他駐柏林的大使做兩件事情:向希特勒提出嚴肅的警告,其次,秘密準備他同元首之間的“個人接觸”。據漢德遜自己的說法,他勸首相放棄第一點要求。至於第二個要求,漢德遜求之不得,當然樂於遵命。這是走向慕尼黑,走向希特勒最大的不流血勝利的第一個步驟。
柏林的密謀分子沒有看到張伯倫的這種轉向,還想進一步對英國政府提出警告。8月21 日奧斯特上校派了一個使者去告訴英國駐柏林的武官,希特勒想在9 月底侵入捷克斯洛伐克,他告訴英國人:“如果外國能以強硬行動使希特勒於最後一刻宣佈放棄其目前的打算的話,他在受到這一打擊後必將垮臺。同樣,一旦發生戰爭,法國和英國如能立即干涉,也會使這個政權倒臺。”尼維爾·漢德遜爵士盡責地把這一警告報告了倫敦,不過卻把它說成是“顯然是有偏向的,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是宣傳”。隨著危機的越來越嚴重,這位溫文爾雅的英國大使眼上的塵臀似乎也越來越厚了。
哈爾德將軍隱隱感到密謀分子並沒有能把他們的資訊有效地通知英國人,因此在9 月2 日派了他自己的密使——已退休的陸軍軍官漢斯·包姆… 待特爾巴赫中校——前往倫敦,同英國陸軍部和軍事情報局取得聯絡。雖然照這位中校自己的說法,他曾見到了倫敦某些有名人物,然而他似乎並沒有給他們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
最後,密謀分子只好利用德國外交部和駐英大使館來進行最後的努力,設法使英國保持強硬,德國駐英大使館的參贊兼臨時代辦是西奧多·科爾特,他的弟弟埃裡希也在德國外交部任職,是裡賓特洛甫的秘書處長。兩個人都是馮·威茲薩克男爵手下的紅人。威茲薩克身任德國外交部的國務秘書,無疑是外交部的大腦,他在戰後曾大事宣揚自己反對納粹的歷史,然而卻一直為希待勒和裡賓特洛甫效命出力,幾乎到最後。不過,從繳獲的德國外交部的檔案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當時確是反對侵略捷克斯洛伐克'382' 的,理由同將領們相同,認為那樣做,一定會引起戰爭,而戰爭又必然會導致失敗。在威茲薩克的默許之下,在同貝克、哈爾德、戈臺勒商量之後,密謀分子一致同意應由西奧多·科爾特去對唐寧街發出最後的警告。他身任大使館參贊,訪問英國當局是不會招人懷疑的。
他在9 月5 日見到了張伯倫的親信霍拉斯·威爾遜爵士。威爾遜認為他的話極端重要、極端緊急,馬上從後門把他帶進了唐寧街外相官邸。他直率地告訴哈利法克斯,希特勒已計劃在9 月16日下總動員令,並且已確定至遲在10月1 日進攻捷克斯洛伐克,德國陸軍已準備在最後下進攻令時起事反對希特勒,如果英法態度堅定,此事定能成功。他也告訴哈利法克斯,希侍勒9 月12日在紐倫堡黨代表大會的閉幕演說將是有爆炸性的,很可能促使在捷克斯洛伐克攤牌,那將是英國站出來反對這個獨夫的時候。
科爾特雖然曾同唐寧街不斷有個人接觸,這次又向外交大臣坦率陳辭,但也不知道當時倫敦的風向。然而,他同任何其他人一樣,兩天以後,看了9 月7 日倫敦《泰晤士報》一篇著名的社論以後,就恍然大悟了,這篇社論說:捷克斯洛伐克政府值得考慮一下,是否應當完全排除某些人士曾表贊同的計劃,也就是割棄某些異族居民所住的與其本種族的國家接壤的邊緣地區,從而使捷克斯洛伐克成為一個更加單純的國家的計劃……可以想像,捷克斯洛伐克在種族上如能成為一個更單純的國家,其利益將超過失去邊境上蘇臺德日耳曼人地區的顯著的不利。這篇社論完全沒有提到這樣一個明顯的事實:捷克人一旦把蘇臺德區割讓給德國以後,將不但失去波希米亞周圍作為天然防線的高山,而且也將失去他們的“馬奇諾防線”,從而在納粹德國面前處於無險可守的地位。雖然英國外交部很快就否認《泰晤士報》的社論代表政府的觀點,科爾特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