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日,庫特·馮·施萊徹爾擔任了總理,這是1890年伯爵格奧爾格·里奧·馮·卡伯利維·德·卡伯拉拉·德·蒙特古哥利將軍接替俾斯麥以來第一個將軍擔任這個職務。施萊徹爾的陰謀詭計終於在他對此是一竅不通的經濟蕭條達到了頂點的時候,在他竭力破壞的魏瑪共和國已經崩潰的時候,在沒有人再信任他、甚至他擺佈了這麼久的總統也不信任他的時候,把他送到了最高的職位。但是除了他以外,幾乎人人都很明顯地看到,他在這個高峰上的日子是屈指可數的。納粹黨對此深信不疑。戈培爾12月2 日的日記中有這麼一何話:“施萊徹爾被任命為總理。他不會呆得很久。”
巴本也這麼想。他由於自尊心受了傷害,深感不快,渴望對他的“朋友和繼任人”(他在回憶錄裡這麼稱呼施萊徹爾)復仇。施萊徹爾為了要巴本走開,讓他擔任駐巴黎大使,但是巴本謝絕了。巴本說,總統希望他留在柏林,“近在身邊”。要對這個陰謀大師佈置他自己的陰謀網,柏林是個最有戰略意義的地方,巴本像蜘蛛一樣忙忙碌碌地織起陰謀網來。隨著多難的1932年接近尾聲,柏林到處都是陰謀集團,而且集團內部還有集團。除了巴本集團和施萊徹爾集團以外,總統府也有一個集團,在那裡,興登堡的兒子奧斯卡和他的國務秘書梅斯納操縱著幕後的實權。凱撒霍夫飯店也有一個集團,在那裡,希特勒和他周圍的人不僅在搞陰謀奪取政權,而且在搞陰謀幹掉對方。不久,這種陰謀網越來越錯綜複雜,到1933年元旦時,這些陰謀家已經弄不清楚到底是誰在暗害誰了。不過,過不了很久,他們就會弄清楚的。
施萊徹爾:共和國的最後一任總理
“我執政只有57天,”施萊徹爾有一次在留神傾聽的法國大使聽得到的地方說,“而且每一天都給背叛了57次。以後別跟我說什麼‘德國式的忠誠’了!”憑他自己的生涯和作為,他當然是這個問題的權威。
他一開始當總理,就邀格利戈爾·施特拉塞當德國副總理兼普魯士總理,施萊徹爾由於邀希特勒參加他的政府失敗,現在打算向施特拉塞放下這個釣餌來分裂納粹黨。有理由相信他是可能成功的,施特拉塞在黨內是第二號人物,在黨內左派分子中間,由於他們當真相信國家社會主義,他比希特勒更有人望。他是黨的組織部門領導人,同地方各級黨領袖有直接聯絡,看來頗得他們的擁護。他現在相信,希特勒已使他們的運動走到了絕路。比較激進的一些黨徒已經開始投向共產黨一邊。黨本身在經費上已陷於破產的境地。
11月間,弗裡茨·蒂森曾經提出警告說,他已無法為他們的運動募到捐款。
現在根本沒有經費來付成千上萬的黨內工作人員的薪水或者維持衝鋒隊,僅僅後者,一個星期就需要250 萬馬克。納粹黨許多報刊的承印商也揚言要拒印他們的出版物,除非償清欠帳。戈培爾在11月11日的日記中談到了這一點:“柏林組織的財務情況已經毫無希望。除了債務以外沒有別的東西。”
12月間,他擔心黨內工作人員必須減薪。最後,12月3 日施萊徹爾會見施特拉塞那一天,圖林吉亞選舉結果,納粹黨丟了40%的選票。顯然,至少在施特拉塞看來是如此,納粹黨要靠選票取得政權,一輩子休想了。
他因此要求希特勒放棄他的“毫無還價”的政策,能撈到什麼就是什麼,參加施萊徹爾的聯合政府。他擔心,否則的話,黨會垮臺。他這麼主張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戈培爾的日記從仲夏開始一直到12月為止,充滿了不滿施特拉塞“不忠”於希特勒的話。
12月5 日黨領袖們在柏林凱撒霍夫飯店開會的時候,終於攤了牌。施特拉塞要求納粹黨至少“容忍”施萊徹爾政府,支援他的意見的有弗立克,後者是國會納粹黨團主席,他所以支援施特拉塞是因為議員中間有不少人擔心,如果希特勒惹起任何新的選舉,他們可能喪失議席和議員薪俸。戈林和戈培爾則堅決反對施特拉塞,把希特勒爭取到他們一邊。希特勒決定不“容忍”施萊徹爾政府,但是後來情況表明,他仍舊願意同這個政府“談判”。
不過,他任命戈林來擔任這個任務,據戈培爾的日記透露,希特勒已經風聞施特拉塞兩天前同總理舉行了一次秘密談話。12月7 日那一天,希特勒和施特拉塞在凱撒霍夫飯店進行了一次談話,結果發生激烈爭吵。希特勒指責他的主要副手背後下他的毒手,要把他轟下黨內領導地位,分裂納粹運動。施特拉塞矢口否認,賭咒說他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反而指責希特勒把黨引向毀滅的道路。顯然,他還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