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樑子衿打過來的。
他幾乎是下意識馬上接通了電話,急聲道:“子衿,你跑哪兒去了?手機幹嘛關機?”
樑子衿問:“你還在加拿大嗎?”
紀貫新餘光瞥見不遠處的教授,孟岑佩和紀貫寧,他起身拿著手機走到外面,笑著回她:“是啊,是不是想我想的快發瘋了?”
樑子衿又問,他那邊的景色美不美,紀貫新望著醫院走廊,再漂亮的醫院又能有多美?
可他還是笑著認真的編織謊言來騙她。
如果這一刻,紀貫新知道樑子衿在夜城經歷了什麼,他不會這樣做。
……
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心黑的,只在於長大的這些年裡,所受過的教育,遇見的人,有過的經歷。
也沒有人這輩子從未做過任何一件錯事。只看這錯犯得是大是小,是值得還是枉然。
周夢怡打小兒錦衣玉食,不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總歸這二十多年也算是過得順風順水。要說她唯一求而不得的一件事,就是她愛紀貫新,可紀貫新並不愛她。
她能強迫任何人,唯獨奈何不了紀貫新,所以她只能在心中自我安慰,行,他不愛她沒關係,他不是也沒愛上別人嘛。
周夢怡打算跟紀貫新生耗到底,她就不信耗不到他點頭的那一天。
可終於有一天,紀貫新點了頭,甚至是低了頭,卻不是對她,而是對樑子衿。這讓周夢怡完全接受不了,所以她趁著紀貫新人在日本,叫人在國內往死裡整樑子衿,還把她故意找人拍的照片寄回去給樑子衿看。
所以當紀貫新一本正經的編織謊言給樑子衿聽時,樑子衿唯有越聽越心寒。她明知道他不在加拿大,所以才問他那邊的風景怎麼樣。
她是那樣努力想要忘記過去,跟他重新開始。可他卻滿嘴謊言,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最終,他的刻意隱瞞讓她大發雷霆,他努力想要解釋,可當樑子衿問他去日本幹什麼的時候,紀貫新卻忽然頓住。
看著從自己面前走過的醫生跟護士,紀貫新慢半拍的回道:“來見一個朋友,必須見的朋友。”
多麼不走心的回答,可卻是他這一刻空白的大腦中,唯一能夠想到的說辭。
無一例外,樑子衿掛了他的電話,他不停的打過去,後來,她關機了。
紀貫新心慌的不行,這會兒功夫他來不及多想樑子衿是怎麼知道他人在日本的,他只是想插上翅膀飛回去,飛到她面前,不忍看她傷心難過,更不想讓他好不容易跨近的距離,再次拉遠。
隔天,他匆匆趕回夜城,來她所在的旅行社找她,甚至不惜拉上孟岑佩跟他一塊兒撒謊,只為能夠讓她心安。
常聽人說,謊言說不得,說了第一個,往後可能要用千千萬萬的謊言來圓這第一個。
如今的紀貫新就是騎虎難下,樑子衿最討厭別人撒謊騙他,可他偏偏成天要在她面前撒謊。
他唯一百分百全真的,就是他是真的愛她。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那副理智的模樣,他忽然就問了句:“你愛我嗎?”
樑子衿眼中的躲閃只是一閃而逝,隨即便顧左右而言他。
紀貫新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近乎逼問的道:“你愛我嗎?”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紅了眼眶。她是那麼倔強,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不像他,隨時隨地準備撒謊,謊話總能脫口而出。
可她終歸不是他,所以連撒謊騙他都不會。
這一刻,紀貫新早已跳脫了發怒的情緒,直接變作心寒。
樑子衿不愛他,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的。
在他離開夜城的這段時間,她見過了駱向東,而駱向東並不是要來搶走她,他只是告訴她,好好的。
駱向東的一句好好的,樑子衿卻從此不能再好好的。
紀貫新心底冷笑,他終歸還是敗給了駱向東,他的三個字可以輕鬆擊垮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努力。
不知為何,紀貫新忽然想到在涼城時,駱向東說過的一句話。他說,樑子衿愛的人,是他。
紀貫新不禁想象,如果是駱向東問樑子衿,她是會說愛,還是不愛呢?
其實打從這一刻,紀貫新心底已經疲憊了,他努力了這麼久,她卻始終不能愛上他。可他也不想放她走,哪怕她不愛他,只要他愛她就好了。
放下自尊,放下高傲,哪怕是自欺欺人,只要她留在他身邊,這就足夠了。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