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如何?”孟嘗君笑道:“好!有五都之兵,安燕足矣。”這五都,說的是齊國五座重鎮:臨淄、阿城、莒城、即墨、琅邪,五座重鎮都有常駐軍馬,合稱“五都之兵”,大體上便是齊國軍馬的主力。又說得片刻,章子便開始忙碌起來了,孟嘗君便徑自來找蘇秦。
蘇秦正與燕姬在書房,計議如何用老燕藏寶支援燕國?見孟嘗君到來,不禁驚訝道:“調集軍馬何等繁劇,你竟能脫身?”孟嘗君哈哈大笑:“交給章子辦理,我那王兄更放心。”蘇秦一時愣怔:“哪?你竟不怕他揹著你出事?”孟嘗君笑著搖頭:“他就在我府邸辦事,怕甚?我也說了,有難處到這裡找我。”蘇秦不禁又是驚愕道:“交權留府?天下也只有孟嘗君能如此作為了。”燕姬卻在一邊笑道:“陰謀陽用,事事都在明處,孟嘗君大本事呢。”孟嘗君又是一陣大笑,便問兩人在嘀咕何事?莫非燕國又有了變故?燕姬便將老燕財寶的事說了一遍,末了笑道:“如何交到燕太子手中?該不該一次交完?季子和我都沒個定見,敢請孟嘗君說說了。”
孟嘗君思忖道:“如何交法?倒是不難,我的門客可以幫忙。當不當交完?可是難題。一次交完吧,若燕太子復位失敗,豈不大壞?說到底,此時大勢還不明朗。”
蘇秦眼睛一亮,拍案道:“大勢不明朗,說得好!我看,這筆財寶目下不能交出,一旦此時交出,必定流失於戰亂之中,中飽了權臣悍將私囊而已。惟有等到燕太子復國成功,百廢待興之時,這筆財寶才能用到正途!”
“好!”孟嘗君拍掌讚歎:“還是蘇兄主意正:奪位在兵,復興在財。”
“好是好。”燕姬笑道:“只怕太子與櫟陽公主不斷派人尋來,糾葛卻是多了些。”
蘇秦道:“我看,不妨將此意明告太子,也可立下一份誓約,讓太子明白:成則復興有望,敗則為國藏寶。”
燕姬笑道:“此話有理,季子也有機謀了。”三人一齊大笑起來。
孟嘗君道:“蘇兄,我還要對你說件事:秦國不是給燕國派去了個王子麼?前日又來國書,要派一個王子到齊國為質,這究竟是何意?莫非又是張兄要出新名堂?”
蘇秦沉吟片刻,意味深長的笑道:“給齊國派人質,唯有一個可能:重提齊秦結盟。此時六國自顧不暇,秦國卻主動與齊國結盟,只能說明秦國可能有變,需要安寧治內。若是張儀主謀,未必如此示弱……看來,張兄倒可能有些微妙了。”
孟嘗君恍然:“有理!我如何沒想到這一層?蘇兄且說,如何應對為好?”
蘇秦輕輕叩著書案道:“此事不必著急,先拖得些許時日,待齊燕局勢明朗之後,再派特使到秦國看看,而後相機決斷。與秦國結盟,對目下齊國有好處,可一舉使齊國成為與秦國並立的兩強。惟其如此,不能操之過急,要讓秦國先伸手。”
“便是如此。”孟嘗君笑道:“蘇兄不入秦,過些日子我去秦國。”
第十四章 百年一亂
一、關西大力神
張儀回到咸陽,立即嗅到了一股異常的氣息。
長街之上,國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麼,眉飛色舞之間似乎又透著一種神秘。尚商坊的幾條街市更是熱鬧,酒肆、店鋪與街邊,尤其是那鬧哄哄的六畜大市,人們都在聚相交頭接耳,說得一陣笑得一陣,竟是有了難以言傳的喜事一般。六國商人們碰頭,更是驚詫搖頭,嘖嘖稱奇,連呼“了不得!了不得!秦國大神氣了!”張儀很是疑惑,秦國律法有“妖言惑眾罪”,禁止國人議論國政是非、傳播流言蜚語,目下這般街頭景象,平日是根本不可能遇到的,一定是咸陽發生了異乎尋常的事情!正在困惑之間,猛聽見街邊一嗓子呼喝:“那是!上將軍第一大功!”張儀恍然醒悟,立即吩咐掉轉車頭向司馬錯府邸而來。到得府門,家老匆匆迎出,卻回說上將軍去了校軍場。張儀沒有再問,便又掉轉車頭駛向校軍場。
校軍場在咸陽城的西坊國人區,緊靠西門,佔地一百餘畝,是僅次於王宮廣場的又一個城內廣場。說是校軍場,實際上也只是王宮禁軍與城防守軍經常在這裡訓練操演罷了,拱衛咸陽的五萬大軍則駐紮在東門外的渭水河谷,有自己專門的訓練營地,是用不著進入咸陽城校軍的。所以,都城內的校軍場,實際上便是一萬王宮禁軍與一萬城防守軍的專用訓練場地。但是,這個校軍場還有一個特殊用途,那便是舉行盛大的歡慶儀典,國君、官吏、世族、國人同場歡慶。這種時刻,往往是秦國朝野少見的喜樂狂歡。
一進入西坊長街,便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