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隱身庭院的矮樹叢裡看,書房裡還透著燈光,鏤花的窗欞上,映著—個坐姿的人影,一看就知道是承親王。
不過,窗欞上的人影只有一個。
書房門口,站著兩名挎刀的護衛。
白五爺道:“人影只一個,不知道姓哈的在不在裡頭?”
龍天樓道:“不敢說。”
剛說完這句話,畫廊上傳來了一陣輕快步履聲,兩個人轉眼一看,正是總管哈明。
白五爺道:“該他小子倒楣,小七兒,怎麼辦?”
龍天樓道:“五叔,走,咱們西牆外見。”
“好。”
白五爺一聲“好”,彎著腰竄出樹叢,故意帶得枝葉“譁喇”—聲,然後疾快地竄向夜色中。
這一來,不但驚動了書房門口那兩名挎刀護衛,而且驚動了哈總管。
哈總管急忙停了步。
“什麼人?!”
兩名護衛沉喝聲中,雙雙飛掠追向白五爺。
“什麼事?”
承親王在書房裡喝問了一聲。
哈總管站在畫廊上發怔,聽見承親王喝問,一定神剛要回答,猛覺眼前一花,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人呢,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承親王又在喝問,可惜書房外已經沒人了。
龍天樓挾著昏迷中的哈總管掠出西牆,白五爺早在牆外等著了。
龍天樓掠出牆便道:“走。”
腳一沾地,騰身又起。
白五爺急忙跟上。
龍天樓跟白五爺一前一後剛沒入夜色裡,西跨院裡,翻牆掠出了三名巡夜的護衛,但是他們什麼也沒看見。
龍天樓跟白五爺帶著哈總管到了南下窪,也就是當初發現兩名丫頭埋屍的地方。
白五爺頭一句便說:“小七兒,好用心。”
龍天樓道:“沒做虧心事,他不必怕鬼,他要是怕鬼,那他就是做了虧心事。”
抬手一掌拍醒了哈總管。
哈總管剛醒過來,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可是他已感覺得出不對勁,脫口叫了一聲:“這是——”
這兩個字剛出口,忙又閉上了嘴,因為他已經隱約看出眼前站著兩個黑影了。
可是嚇只是嚇一跳,旋即他又定神壯膽,震聲喝問:“誰在這兒?”
龍天樓道:“我。”
哈總管似乎聽出了些什麼:“你是——”
“怎麼,哈總管,聽不出來嗎?”
哈總管忙道:“龍天樓?”
“不錯。”
“你怎麼會——這兒是哪兒?”
龍天樓道:“這兒麼?這兒是南下窪。”
哈總管一怔:“南下窪?我怎麼會到了南下窪?”
又一怔,急問道:“龍天樓,是不是你——”
“沒錯!”龍天樓截口道;“是我把你帶到這兒來的。”
“真是——”哈總管叫了一聲:“我想起來了,我原在府裡,正要上書房見王爺去,突然——我明白了,就是你——”
話聲憤怒:“龍天樓,你這是什麼意思?”
龍天樓淡然道:“哈總管,先別動氣,聽我慢慢說,我不是正在查辦格格失蹤的案子麼——”
哈總管沉聲道:“我知道你正在查辦格格失蹤的案子。”
“那就對了,我這就是為辦案,府裡不方便,所以我把哈總管你請到這兒來談談。”
“你就是為——”哈總管驚聲道:“龍天樓,你別是——好哇,你辦案竟然辦到本總管的頭上來了——”
“哈總管,不只是你,府裡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既是府裡每一個都有嫌疑,你為什麼單找我——”
“哈總管,你是承王府的總管,理應先從你著手。”
哈總管憤怒地大叫道:“龍天樓,你敢——你可別含血噴人,要是讓王爺知道——”
“哈總管,我已經跟王爺請了手令——”
“王爺的手令是讓你對府外,不是對府內。”
“不,我又跟王爺請了一紙專對府內的手令,這兒太黑,你看不見,不然我一定會拿給你看看。”
“我不信。”哈總管跳腳大叫:“少跟我來這一套,你是膽上長了毛,我這就回府見王爺去。”
話落,他轉身要走。
白五爺伸手攔住,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