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呢……”我繼續發表著我的鑽石論,卻沒發現玄月一整晚,沒再說一句話。
回到客棧的房間,玄月仍舊冷冰冰的坐在桌邊,不發一言。
一直以來,我都是和玄月共一間房,總覺得和他分開會很不安全,也不知道是擔心他還是擔心自己,多半是自己不安心。有時候也會問自己,為什麼一個相處不過半月的人,會給自己這樣強烈的安全感,在原來那個世界,即使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人,都曾將自己遺棄,或許是他的痴傻,他的失憶,讓我覺得自己同樣也是他唯一的依靠。
我拿下他的斗笠,嬌嗔地晃晃他的手臂,“玄月……你生氣了?”雖然這樣問,我卻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他生氣了,只見他直視前方,眸子裡空無一物,我瞪大眼睛瞧他,怎麼都看不見自己的倒影,他靈魂出竅一般,任由我怎麼叫都不理。
直覺告訴我他是生氣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可是這樣都不理我,真是過分,我躺在床上,“哼”了一聲,“不理我算了。”
轉過身去,睡覺。
女司
朝陽透過窗欞,暖暖的灑鋪在床上,我睜開眼的時候,看不到玄月的身影,這是半月以來未曾有過的,心跳驀地亂了一拍,連他,也不要我了麼?
透過木窗看到外面的街景,比起昨晚,熱鬧更盛。吆喝著賣饅頭的,賣胭脂首飾的,扛著冰糖葫蘆穿梭在人群中的小販,趕著買菜的大娘,跟著書生的維諾書童,囂張的公子哥,朝陽的俯照下,一派生機勃勃。我卻是意興闌珊,輕輕靠在窗邊,或許,昨晚應該再哄哄他的,畢竟他還跟孩子似的,一個人出去,會不會有危險?
街道上人群漸漸散去,正午的陽光過於傷人,只剩下吆喝聲漸漸歇小的小販們。玄月還是沒回,不行,得出去找找他。他平時不多說話,應該不容易被人騙,武功那麼好,也不會被人傷到,可是怎麼能這麼久還不回來?
走出客棧大門,看著人影稀疏的街道,來回走了好幾遍都沒看見他的身影,真笨,玄月帶著斗笠,一眼就能看到了,哪裡需要這樣來回走,現在怎麼辦?
玄月,一定不會一個人走的。
我一個衚衕小道都不肯放過,不知所措的穿過每條街道,只求快點看到那個身著白袍的身影,快點讓我再次感受到他的氣息,不要讓我覺得連陽光都變得慘烈。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蹲在這條讓我力竭的小衚衕裡,我終於支撐不住,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下來。心底那個聲音仍在殘忍的叫囂,放棄吧,你以為,還有誰會要你?
突然聽見衚衕裡傳來女子嚶嚶哭泣的聲音,我擦乾眼淚慢慢靠過去,那女子一身水藍紗裙,長髮如絲,從肩膀柔柔垂下,靠坐在衚衕邊,將臉埋在膝蓋中,隨著她瑟瑟發抖的身體,腰間的金色鈴鐺“叮鈴鈴”的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緩緩移步到她身前,輕輕拍打她的肩膀,“姑娘,可是有事情不開心?”
女子抬頭,那張清麗雅緻的小臉就映入我的眼裡,這就是所謂的明眸皓齒吧,噙著淚的水藍色雙眸,配著一對柳葉眉,只讓人覺著盼顧生輝,生了張小巧的臉,嘴巴只是淡淡的粉色,真是我見猶憐。
“小女子,只是……為自己的命運傷感罷了,多謝姑娘關心。”甜軟的聲音,飄入耳間,像夏天海邊微溼的海風。
“呵呵,還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呢!我……也沒人要了……”看這女子第一眼便很有好感,可能是因為他跟玄月一樣,有一雙澄明的藍眸吧。
“姑娘何出此言?能活在這世上,與親同歡,與友同樂,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女子收起藍眸裡的眼淚,認真看著我。
呵呵,與親同歡麼?爸爸,媽媽,落落也想與你們同歡呢,還有玄夜,是否已經不記得我的存在了……與友同樂?安安,我從不曾怪過你,芯念,我也不曾怨過你,只是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不瞞姑娘,我在這世上已經沒什麼親人了,無依無靠,人生還有何樂趣可言?”
“能活著便很好了,哪像我……恐怕是命不久矣……”本想安慰她,卻變成她安慰我,女子說話時長睫下垂,面上表情,說不出的哀慼。
“此話怎講?”看這女子談吐舉止,應該出自大戶人家,身體也不像有病的模樣。
“姑娘難道不知麼?”她看我一眼,又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陰影,輕撫那串金色鈴鐺,“這串鈴鐺,是祭祀女司的代表。”
“祭祀女司?”只聽說兩位皇子來祭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