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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四條彈幕

顧休休想起那串琉璃火珠,心裡禁不住膈應,蹙了蹙眉:“她走了嗎?”

“走一陣了。”

“今晚上誰也不見。”她舒了口氣,讓隨從將琉璃火珠交給朱玉,吩咐道:“去把手珠還給顧佳茴。另外,你去查一查,一個月前顧佳茴或她身邊的僕人,有沒有跟玉軒的人接觸過。”

朱玉從小跟在顧休休身旁伺候,只愣了一下,便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女郎懷疑……”

中秋夜宴前一個月,顧休休突染惡疾,是這琉璃火珠治好了她的病。

她從未懷疑過顧佳茴,可如今巧合這麼多,她不得不從頭查一查了。

見她頷首,朱玉看了一眼琉璃火珠,皺著眉,將剩下的話嚥了回去:“女郎安心,奴這就讓人去查。”

顧休休簡單沐浴更衣過後,便歇下了。

她看著頭頂薄薄的紗帳,那裡時不時飄過稀疏的彈幕。

【女配在懷疑什麼?怎麼跟打啞謎似的】

【我就說女配還得作妖】

【坐等樓上打臉】

【佳茴怎麼還不出場,等得我好急呀,女鵝趕快和四皇子見面吧】

看著看著,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半年前被山匪劫走,命懸一線時,縱馬出現在視線中的四皇子。

顧休休前世是孤兒,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在馬路邊。

她努力生活,長大成人,吃盡苦頭終於考上心儀的名牌大學。卻因為在上學報道的前一天,在大橋下救了一個溺水輕生的男孩,體力不支而溺水身亡。

直至身亡,她仍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顧休休渴望親情,渴望著愛。

上天似乎聽到了她的渴望和祈求,再睜開眼,她就到了這個不存在於歷史的北魏之國。

她的父母兄姐都待她極好,他們給足了她愛和安全感,讓她懂得什麼是信任與依賴,那是值得她豁出性命去守護的親人。

是以,當她母親險些喪命在山匪的砍刀下的那一刻,四皇子的出現,讓她恍惚間產生一種錯覺。

她好像心動了。

可此刻想來,那到底是心動還是危急時刻身體本能的心跳加速?

顧休休分不清,但她知道,四皇子這個人已經在她心裡幻滅了。

嫁不嫁人,又或者嫁給誰,於她而言都不重要。

合上八字,她便嫁給太子。合不上八字,她就繼續過自己的生活,直至拖不下去的那一日,便收拾東西去洛陽道觀裡做個逍遙自在的女冠。

沒有人能以她為劍,傷害她的家人。

不過,若是能嫁給太子便最好了。待三個月後,太子病逝,她後半輩子可以用守寡做擋箭牌,再也不用犯愁嫁人的事。

顧休休在胡思亂想中沉睡過去。

她的睡眠質量一向不錯,一夜無夢,直至翌日清晨,玉軒中傳來吵鬧的喧譁聲。

幸好她沒有起床氣,也做好了今日被問罪的心理準備,聽見屋外動靜不小,揉了揉眼睛,起身麻利地穿好了衣裙。

顧休休推開門,瞧見溫嫗正在教訓朱玉。

溫嫗是永安侯老夫人身邊的僕人,行事向來雷厲風行。

不過一夜,顧休休昨夜在夜宴上所做的事情,便傳遍了洛陽的大街小巷。

老夫人聽聞此事,被氣得差點暈厥過去。知道永安侯護女,一直等到他去上早朝,才命人來尋顧休休。

許是昨夜的顧休休看起來太過疲憊,又或許是知道老夫人向來對她苛刻嚴厲,朱玉怕自家女郎受委屈,便擋著門拖延時間。

結果就是惹惱了溫嫗,顧休休再晚來一步,那揮起的巴掌就要落在朱玉臉上了。

“朱玉,你退下。”顧休休不急不慢地走了下去,嗓音清泠中微微帶著剛起榻的倦懶:“溫嫗,朱玉是我房中的人,若是做錯了什麼,也該是我這個主子來教訓。”

即便這時她未著脂粉,也依然美如璞玉,溫嫗失神一瞬,回過神,將揚起的手臂收回:“女郎教訓的是,嫗記住了。老夫人請女郎過去一敘。”

顧休休沒再多說什麼,北魏向來重孝道,畢竟溫嫗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她進屋簡單梳洗過後,跟著溫嫗走了。

朱玉沒跟著,待溫嫗一走,她便小跑出玉軒,去找永安侯夫人了。

顧休休到老夫人院子裡時,院中已是站了不少人。大多是支系庶出的子女,來向老夫人請安的,顧佳茴便站在其中。

此時氣氛似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