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看已經保不了他,只好下了道聖旨將馮保打進天牢,這才救出奄奄一息的我……”
他說完了。
終於都說出來了。
“這些經過我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即使爹大概猜到了幾分,卻也不敢在我面前提起半句,娘就更不用說了,她根本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臉上的疤也不存在,好像那是件多麼羞於見人的事。”風煜深不禁自我解嘲。“我不知道該向誰傾訴……”
一具柔軟的身子不期然地貼在他的背後,讓風煜深陡地住了口,下面的話也梗在喉中。
“相公沒有錯!”繡眉一個字一個字說出口。
“……”這五個字讓他的眼眶泛出淚光。
她將面頰貼在相公寬闊的背上,溫柔地勸慰道:“相公也不需要自責,這世上有些事不是用對與錯就能解釋清楚,就像大娘,還有我的異母兄姐總是當著我的面嘲笑,因為有個出身青樓的娘,骨子裡必定yin蕩,就算嫁了人也難保不會紅杏出牆,但揹負這樣的出身真是我的錯嗎?而我娘又錯在哪裡?沒有一個女子願意淪落風塵,自甘墮落,只是身不由己罷了……”
風煜深兩眼溼潤,靜靜地聆聽。
“難道相公會因為這樣,就認為我該生性放蕩,就會不守婦道嗎?”繡眉口氣轉硬,大有質問的意味。
“當然不會!”他大聲回道。
她瞪眼。“那麼相公總是躲著我,是在怕什麼?”
“我……”風煜深詞窮了。
繡眉口氣轉為嚴肅道出他心中的癥結。“其實是相公看輕了自己。”
高大身軀猛地震了一下……
這句話也讓風煜深像是捱了記悶棍,整個人跟著痛醒了,可是腦袋卻比以往還要清楚。
“你說得對。”他覺得破了相,又差點遭到凌辱的自己不再值得被愛,開始害怕別人的關心,擔心那不過是虛偽的、是同情的,所以封閉了自己,將所有的人擋在外面,不讓他們靠近一步。
她慢慢地將高大身軀轉了過來。“那個叫馮保的太監也許傷得了相公的自尊,還有臉,但是並沒有讓相公因此變得憤世嫉俗,你依然不吝惜地對大嫂和侄子付出關懷,依然善盡人子的責任,孝敬爹孃,待我又這般溫柔,除了我娘,相公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所以我不許你看輕自己,這樣太不值得了。”
風煜深眼圈愈來愈紅,顫抖地說:“好……”
“我真的很生氣,要是相公再想不通的話,我就往你頭上敲下去,看能不能敲醒你。”繡眉嬌哼地數落著。
“我知道錯了。”風煜深想哭又想笑。
繡眉滿意地偎上前。“當初相公為什麼會選我?”
“因為聽爹說了你的事,所以我就在賭……一個從小飽受他人異樣眼光長大,吃過不少苦的女子,絕對會比那些養在深閨的小姐來得強悍,因為若真的嫁給我,將來要承受的閒言閒語也不會少,而我賭贏了,能娶到娘子是我的福氣。”風煜深道出當時的想法。
“相公這話可別說得太早。”繡眉愛嬌地說。
“怎麼說?”風煜深一臉困惑。
“因為我不是一個百依百順的妻子,或許還會想要挑戰相公的權威,到時你說不定會後悔。”她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如果我要的是百依百順的妻子,就不會娶你了。”風煜深寵溺地說。
繡眉一臉羞赧地問:“那麼相公今晚會回房吧?”
“咳,當然會了。”不知怎麼,這句簡單的詢問讓他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某一個部位。
她一臉黠笑。“我明天就讓人把小室裡的那張床搬走,除非相公打算睡在地上,那我也不反對。”
風煜深笑咳一聲。“就照娘子的意思去做。”
“或許哪天我又會叫人打一把大鎖,把小室的門給關了,窗子也封死,不讓任何人進去。”繡眉促狹地說。
他咧嘴笑了。“全聽娘子的。”
“相公,我是說真的。”她斂去笑意,正色地說。
“我也是說真的。”風煜深不想再回到那段孤獨寂寞的日子,只想要時時刻刻有妻子的陪伴。
兩人把話說開之後,彼此的關係也更進一步。
成親一個多月,他們終於像對夫妻了。
繡眉掀開眼簾,覷見躺在身旁的相公,想到連著好幾天,早上醒來,都不再是自己一個人,嫣紅的唇角便往上揚。
“醒了?”還捨不得起身的風煜深感覺到她的凝睇,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