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嫵並沒有告訴她原因,只是始終皺擰著眉頭。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變成了現如今的深思。她後知後覺地才想起,當時情緒不穩定,臨時變更了計劃,把自己弄傷了,還留下這樣深的傷口。一時不查,竟是忘了那穿在腳上的足袋卻是完好無損的。若是有心人,一下子就會推翻她這傷口是太過驚慌,摔倒之時被石頭割破的!☆、128 足袋上門128 足袋上門沈嫵緊蹙著眉頭,坐直了身體,臉上的神色越發清冷,她皺了皺眉頭,再次輕聲問了一句:“四處都找遍了麼?”明心瞧她如此看重那雙足袋,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聽得她如此問,連忙點頭道:“先前的計劃中,就是讓奴婢把那些東西都找到。唯獨少了那雙足袋,奴婢自然不敢怠慢,裡裡外外都瞧過了好幾遍。”主僕倆一下子就變得沉默了,沈嫵最怕她的衣物上出差錯,因為後宮裡所發放的同位分的物什基本上都是一樣的,最容易被旁人鑽了空子。所以每回領來了份例,沈嫵總要讓人想法子在那些物什上印上記號,並且平日裡也看管得甚嚴。沈嫵此刻身上所穿的衣裳,從頭到腳都在不起眼的地方,繡上了一個“姝”字,就是為了防備那些人。沒想到此刻倒是弄巧成拙,那雙帶有獨特標誌的足袋,究竟是被誰發現了?如果趁著她昏迷之時,已經有人拿著那足袋暗暗地通知了皇上,那她此刻再想挽救也於事無補了。她蹙緊了眉頭,暗自回想著方才應對皇上的時候,是否有不妥的地方,不過越想卻是越懊惱。主僕倆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神色,明音推門而入,還沒進入內室就先輕咳了一聲。明心立刻退到了一邊,沈嫵也收斂了面上沉鬱的神色。“姝修儀,外頭有個司藥司的宮女要求見您。說是您丟了東西在她那裡。”明音的臉上帶了幾分奇怪的神色,不知道這個司藥司的宮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竟然直接摸到了沈嫵的院子裡。沈嫵的臉上也露出幾分驚奇的神色,因著行宮人手比較少,天氣炎熱害怕各位主子中暑多。所以沈嫵並沒有要司藥司的宮女過來伺候,只是讓身邊的幾個小宮女跟著學會了換藥。不過那司藥司的宮女,似乎一定要見到她,她細細一想,一下子就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丟了東西!她的臉色忽然變得陰沉下來,那個宮女是何來意?明音見沈嫵半晌沒有反應,只慢慢地等著。想起方才那個宮女低眉順目的模樣,倒是瞧著有幾分深沉。“讓她進來吧!”沈嫵輕輕揮了揮手,打消了心底的猜疑。既然猜不中,自然要先見面。“奴婢司藥司宮女云溪,見過姝修儀。”來者是一個十j□j歲的宮女,行禮姿勢做得行雲流水,顯然是在宮中浸淫已久。沈嫵輕輕瞥了一眼,心中就已經有了計較。這個云溪的面貌看起來要比明音和明心都大,而且氣度也更沉穩些。再練一兩年,估計就是一個姑姑了。“瞧你身上這宮裝配飾,應該是正七品的典藥吧?掌管司藥司的是兩位正六品司藥,你只差一點兒了!”沈嫵的眼神停留在云溪的穿著上,輕輕眯起了眼眸,已有所指地說了這麼一句。面對沈嫵這兩句話,云溪面無表情的臉上總算是出現了一些驚詫。這位姝修儀,與她所聽到的傳言有些不一樣。本以為只是一位靠姿色取得帝王恩寵的妃嬪,卻沒想到她對後宮之中的制度瞭解得如此透徹,連她這種小宮女身上的配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回修儀的話,奴婢正是兩位司藥提攜上來的,心中對她們十分感激。”對於沈嫵這番試探,云溪很快就擺出了自己的姿態,倒是頗有幾分不卑不亢的模樣。對於云溪這番滴水不漏的回答,沈嫵只是輕輕地笑了笑。她慢慢放鬆□體,重新靠回了床頭,臉上的表情十分悠閒。“方才你說本嬪有東西在你手裡頭,不知是何物?此刻可以拿出來讓本嬪瞧瞧了!”沈嫵輕輕眯起了眼眸,聲音裡透著幾分漫不經心。云溪抬起頭悄悄看了她一眼,轉而又偏過頭盯著明心和明音二人,臉上露出了幾分遲疑。“無礙的,你說便是。她們都是本嬪的心腹。”沈嫵輕輕揮了揮手,聲音沉穩。云溪見她如此說,也不再推脫。手伸進衣袖裡摸了片刻,便從裡面抽出一雙疊得整齊的足袋。露在最上面的錦緞上,赫然有一個小小的刺繡“姝”字。明心的眼睛徒然瞪大,她剛和沈嫵說這事兒,丟掉的足袋便自己送上門來了。這似乎是一個不速之客!明音自然也認得那個針法,恰好這雙足袋的字還是她繡得。她雖然不知道沈嫵丟了足袋,卻也猜出其中肯定另有隱情。這個云溪敢拿著足袋,這麼冠冕堂皇地站到沈嫵面前,肯定是有所圖。“本嬪方才還在說怎麼弄丟了一雙,沒想到竟是你撿了。”沈嫵輕輕挑了挑眉頭,只是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便沒了下文。對於如此鎮定反應的沈嫵,云溪倒也不驚詫,而是不慌不忙地道:“其實不是姝修儀丟的,是奴婢擅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