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嫵的眼神若有似無地掃過她,臉上帶了幾分冷笑。沒想到當初的清風,竟有這般上不得檯面的時候,與前世要逼死沈嫵的惡毒狠辣簡直判若兩人。月濁十分負責,她當真給沈嫵講了許多能夠安心靜氣的佛法,而且對於沈嫵所提出來的問題,有問必答,一點都不見慌亂。“今日多虧了師太,本宮受益匪淺,頗有幾分茅塞頓開的感覺。只是要請師太在宮裡留宿幾日,我有一事相求!”沈嫵的臉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她的聲音壓得有些低,語氣也十分和善。月濁臉上的面色一肅,輕聲回道:“娘娘有何事?請說!”“其實是這樣的,太后最近總愛說胡話,神智不清醒。本宮怕她是被鬼魅纏身了,師太可否陪著本宮一起去瞧瞧她?也好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如傳言中那般。”沈嫵放下手中的茶盞,臉上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口氣裡也是哀嘆滿滿。月濁明顯是一愣,她對於後宮之中的事情並不瞭解,聽得沈嫵如此說,以為太后的狀況十分嚴重,便立刻起身要前去。沈嫵看著她這副著急的模樣,臉上閃過了幾分笑意。待到了壽康宮,還沒進殿門,就已經聽到太后的哭嚎聲。“老天爺,為何還不收了沈嫵那個妖孽!竟然還讓她爬到了皇貴妃的位置,那個小賤/人怎麼配得上!”太后的詛咒聲十分淒厲,顯然她的確有些魔障了。太后只能在床上躺著,基本上不下床,整日來來回回面對的都是那幾張面孔。再加上她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行動受限,似乎無論她做什麼,都有人窺視一般。為此她有時候火氣湧上來了,直接罵沈嫵更是不在話下,也越發的頻繁。沈嫵就站在殿外,靜靜地聽著,還阻止了門口要通傳的小宮女。裡頭的人渾然不知,被罵得正主兒就在外頭候著,也並未阻攔太后。若是不讓太后罵幾句,恐怕這一整日都難伺候。月濁師太和清風二人,臉上都帶著幾分尷尬的神色。這太后看起來倒不像是被鬼神纏身,根本就是跟皇貴妃有過節吧。沈嫵抬手摸了摸下巴,臉上依然還是一副淺笑,她低下頭看了看周身的裝扮,完全對得起皇貴妃的名頭,才邁著小碎步,悠然地走了進去。太后正罵到興頭上,猛然瞧見一身富貴逼人的沈嫵走進來,兩隻眼眶都紅了,顯然是被氣得。“小賤/人,你還敢來?哀家要撕了你這張臉,讓你再不好勾引旁人!”太后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往前伸著,做出要抓沈嫵臉的動作,聲音裡充滿了憤恨。這麼些日子以來,自從沈嫵當了皇貴妃,太后就被困在了壽康宮,猶如困獸一般。沒有許侯府那個外援,此刻的她也不過是一介普通老婦人而已,根本就不是沈嫵的對手。一旁的許嬤嬤和穆姑姑連忙衝了過來,攔住猛然發狂的太后,臉上的神色早已蒼白如紙。在這後宮裡,沈嫵無論是對付誰都不曾給旁人留過面子,此刻太后如此辱罵她,定是得不到好果子吃的。太后雖然被攔住了無法衝到沈嫵的面前來,不過她的嘶喊聲卻始終沒有停下來。越罵越難聽,聲嘶力竭的模樣,似乎是沈嫵殺了她全家一般。“去把皇上找過來,就說太后魔障了!”沈嫵揮了揮手,將明音召到跟前來,聲音揚得不大不小,足夠殿內的人聽到。“哀家才沒有魔障,你胡說八道,過來讓哀家撕爛你的嘴!”太后一下子就變得激動起來,仍然使了大力氣似乎要衝破幾人的阻攔。明音抬起頭來,恰好與沈嫵對視了一眼,沈嫵悄悄抬起手捏了她一把,臉上閃過幾分冷意。在皇上到來之前,沈嫵就這麼站著,根本不理會太后的喝罵。太后原本已經罵累了,但是礙於沈嫵就在眼前,她硬是咬著牙撕扯著嗓子,頗有幾分死磕到底的意味。只是她畢竟年紀大了,而且身子又不濟事,此刻這般一刻不停地罵人,只覺得心中的火氣頓生,喘不過氣來,心跳還越來越快。月濁和清風等在後頭,面上的神色越發驚疑不定,她們不知道皇貴妃究竟要做什麼。拉著她們過來,明明就是要幫太后瞧瞧身子,結果這會兒又不讓人近太后的身,還派人把皇上叫了過來。“皇上駕到——”隔了老遠,就能聽見李懷恩的唱喏聲。像是得到了什麼口令一般,一直站在沈嫵身後的明心和明語等人立刻衝到了前頭,將穆姑姑和許嬤嬤拉開,順帶著連太后都一起往床尾拖。“你們要做什麼,你們要造反麼?”太后自然是死命地掙扎,聲音喊叫得更加用力,只是先前的嗓子已經啞了,此刻聽起來也甚是怪異。沈嫵快走了幾步,一下子就揭開了床上的枕頭扔到了地上,赫然露出一個人偶,那個人偶身穿著嫩黃色的衣裳,全部都紮了針,衣服上還寫了生辰八字。沈嫵剛拿起了人偶,明心幾個人就退到了一邊。太后有些傻呆呆地看向沈嫵手裡的人偶,臉上明顯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一旁的許嬤嬤和穆姑姑也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太后的枕頭下面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皇上進來的時候,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