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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生都沒有愛情也沒什麼,世上有許許多多人都是這樣過來的,至少他還擁有一份很好的工作,足以支撐他全部的人生,等到葉星與方曉顏結了婚,他就什麼遺憾也沒有了。外面在飄小雪,天色一直很昏暗。葉景看著窗外一幢幢林立的陳舊樓宇,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室內暖氣充足,他卻覺得胸口很悶,實在待不下去,便拿起大衣套上,走出門去。細小的雪花一片一片地飄下,像滿天飛舞的細沙,在天地間織起一張灰濛濛的幔帳,如霧如煙。街上很少有行人,天空更加灰暗,時不時開過一輛車,昏黃的車燈使街道有些陰森。他沒有開車,而是在風雪中走出小區大門,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才叫到一輛出租,上去後便直奔絕對零度酒吧。雖然寒潮襲來,天氣極冷,可節日的氣氛卻依然很濃。這裡很熱鬧,笑聲與歌聲交織,葉景擠過人群,來到吧檯邊,要了一瓶淡啤酒,一邊喝一邊聽歌。即使是節日,孤家寡人也很多,吧檯邊圍著一圈坐著的大部分仍然是單獨來的客人,一般這樣的人都是來放鬆的,也特別沒精神,大都懶洋洋,不會注意周圍的人或事。葉景無神地看著臺上的歌手,聽他唱&ldo;如果我錯了也承擔,認定你就是答案,我不怕誰嘲笑我極端……&rdo;不由得苦笑。藝術總是會表達出異常激烈的情感,可現實中的人卻總是有許多顧忌,所以他佩服沈念秋,敢於那麼義無反顧地去愛一個人,自始至終都無怨無悔,而男人常常想得要比女人多得多,也更加顧慮重重,既不敢輕易追求,更不敢輕易接受,因此他也理解譚柏鈞。沒有人提醒,他不知不覺地喝了很多酒,漸漸有了一點醉意。絕對零度酒吧有個特點,不允許小姐在裡面拉客,也不準在裡面販賣違禁藥物,因此客人可以放心地喝酒而不怕會吃虧。葉景很少喝醉,但今夜他覺得很鬱悶,有點控制不住。等到時間過了午夜,酒吧裡的客人漸漸離開,他的最後一絲理智提醒他應該回家了,明天還要上班。他的腳步有些踉蹌,慢慢走出酒吧。外面有很多人,正一窩蜂般搶奪計程車,他站在那兒,頭腦中有些迷糊,過了半晌才明白過來,估計搶不過那些成群結隊的客人,便轉身走了。風力比白天更大,卷著雪花打在他臉上,卻只覺得有些涼意,他醉得全身都麻木了,像是套著一層盔甲,本該有的寒冷和刺痛都感覺不到,這樣的情形是相當危險的,可是在寂靜的深夜裡,匆匆而過的車輛都不會注意到在積雪的人行道上踽踽獨行的人。他默默地走了很久,這才停下來,扶著樹噴出大團大團的白煙。喘息稍定,他站到路邊準備截輛計程車。這時,一輛越野車停到他面前,他有些不解,呆呆地沒動。譚柏鈞從車上跳下來,將他塞進車裡,然後開走了。葉景疑惑地看著他,半天才明白過來,自己沒在做夢。譚柏鈞嘆了口氣,溫和地說:&ldo;你這樣會凍病的,心情再不好也要愛護自己,不能亂來。&rdo;他今夜也是到絕對零度去借酒澆愁的,只是這次比較剋制,沒有喝醉,一直都很清醒。他心不在焉地一邊喝酒一邊聽歌,等到離開時才看到葉景走出了酒吧,本來打算取了車子就順便捎上他,送他回家,可一轉眼就找不到人了。看著酒吧門前像打仗似的搶車場面,他估計葉景是自己走了,不由得有些著急。這種滴水成冰的天氣,葉景穿得又不多,看剛才走路的姿勢像是喝醉了,這要是倒在哪裡,在露天睡上一夜,肯定會活活凍死。他開著車在酒吧附近的街道上到處轉悠,等到看見葉景的身影,這才放了心。葉景聽了他的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已經凍僵的手腳也在車裡的暖氣中漸漸有了知覺,如針扎般地刺痛。他忍著暈眩,微笑著解釋,&ldo;我不是故意找病生,實在是搶不過那些人,就乾脆走了。譚總,謝謝你。&rdo;&ldo;別客氣。&rdo;譚柏鈞看了他一眼,關切地問,&ldo;要不要去醫院看看?&rdo;&ldo;不用。&rdo;葉景本能地拒絕,&ldo;我沒事,回去睡一覺就好了。&rdo;&ldo;得吃藥,預防一下。&rdo;譚柏鈞細心地問,&ldo;家裡有藥嗎?&rdo;&ldo;有。&rdo;葉景點頭,&ldo;上次住院,醫生開了不少藥,出院的時候我都帶回家了。&rdo;&ldo;那就好。&rdo;譚柏鈞沒再多話,將車徑直開到那個位於舊城的小區,跟著他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