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扇房門的時候摸了一手灰,“這裡在房屋內部,但積灰的情況和外面一樣嚴重。看樣子這些灰很不尋常……恐怕也是非自然的產物。”
門後面是一間不太大的屋子,而且裝飾也並不華麗,看上去不像是領主或者貴族親屬住的地方。薇薇安看著屋子裡的陳設。根據自己對那個年代的瞭解做出推斷:“應該是管家、顧問或者類似的高階僕役住的地方。這種高階僕役掌管著貴族家中的所有大小事務,而且跟著自己效忠的家族一起世襲罔替,代代為僕,所以有資格跟主人住在這麼近的地方。不過他們沒有貴族頭銜。所以一些限定身份的裝飾品是不允許他們使用的。”
郝仁微微點頭,走進屋子的時候順口唸叨一句:“話說你好像還挺適應這氣氛的——我都感覺後背發毛了。”
“我沒啥感覺啊,”薇薇安笑了起來。“我當年還經常住在墳墓裡呢,血族嘛。跟這些東西打交道才正常。”
屋子裡同樣是遍佈菸灰,一張橡木床被放置在房屋的東南角。床鋪上曾經的高檔被褥已經腐爛的千瘡百孔。在床旁邊有一張帶抽屜的寫字桌,桌子上還可以看到陳舊破爛的書寫工具和一些像是紙張的碎片。屋子的另一側則有一座小小的暖爐,爐子中靜靜燃燒著毫無溫度的非自然火焰,在暖爐前還放著一把老搖椅,搖椅上有幾片破布垂墜下來。
郝仁看著這樣的景象,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了這屋子曾經的一幕:溫暖的小火苗在暖爐中靜靜燃燒著,照亮了不大的房間,一名老管家在完成主人交待的工作之後回到屋中,坐在自己鍾愛的搖椅上蓋著毯子休息,火光映照在他臉上,在老管家佈滿皺紋的面龐上投下陰影。隨後這名管家突然想起什麼,站起身來到寫字桌旁,在一張羊皮紙上寫下些東西,那張羊皮紙便被他收在桌子下面的第二個抽屜裡……
郝仁突然晃了晃腦袋恢復清明。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快了幾拍,剛才那些不知道是想象中還是出現在眼前的幻覺仍然沒有完全消退。他瞪著眼睛看向屋子中央的老搖椅,剛才那一瞬間,他似乎真的看到有個滿臉皺紋的老管家坐在上面,甚至之後發生的事情也彷彿親眼所見一樣清晰地印在自己腦海裡。有那麼一瞬間,真實和虛妄的界限好像被動搖了,郝仁覺得自己的意識從當前這個時空的廢宅中抽離出來,落入了幾百年前的某次記憶裡。薇薇安立刻注意到他的不對勁:“郝仁,怎麼了?”
“我好像看到些東西,但跟莉莉看到的方式不一樣,”郝仁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來到放在床邊的寫字桌旁,桌子下面的第二個抽屜上掛著一把鏽死的掛鉤,“我好像看到了一整段記憶……”
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捏碎了抽屜上的掛鉤,開啟抽屜之後,他看到許多羊皮紙零落地被扔在裡面。
羊皮紙周圍還有一些嚴重風化的碎片,那應該是普通紙張未能抵抗時間的侵蝕變成了碎渣,但羊皮紙基本上還儲存完好。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已經很脆弱的紙片取出來放到桌子上,順手掏出資料終端:“掃描一下,提高對比度,看看這上面寫的啥。”
終端哦了一聲便飄在桌子上空掃描起來,一道藍色光線從其下部射向紙張,而其上方的全息投影上則顯示出被解析出來的文字。其中有一些字跡已經徹底消失,技術手段無法復原,但其他字跡還能看出來,那是好像日記的東西:
“……海默溫的多疑和暴躁正在變本加厲,他對那些平民之間流傳的迷信說法深信不疑,甚至還主動傳播它們……我看著他長大,但我開始不瞭解他了,自從卡琳娜生病之後,他就像……或許那個‘學者’很可疑,但海默溫對他的信任無以復加,而且那名學者用手觸控了十字架……我最好還是把這些寫下來,但寫給誰看呢?但願將來這些東西不必流傳出去……”
把這張紙上的內容破譯完之後,郝仁把其他羊皮紙也放在終端面前,並讓後者排列好所有文字的順序,他發現這些紙上記錄的東西比想象的還重要:似乎可以解開這座鎮子的秘密。
“……那名學者究竟是什麼人?查不到他的來源,但他有著切實可信的證據來表明他並不是邪惡的。他觸控了十字架,還用潔淨的鹽清潔牙齒,他也不懼怕我在壁爐裡新增的香料——或許他已經注意到我的幾次試探,所以很坦然地主動去展示這些特質……但疑惑還是揮之不去。鎮子裡的流言絲毫沒有減少,並且愈演愈烈,前些日子驅逐出去的女巫今天早上被發現死在河灘附近,她似乎是想偷一件衣服,但仍然沒堅持到太陽昇起來,她的魔法沒有奏效麼?
“……女巫的屍體被燒掉了,黑魔法的跡象確鑿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