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道,“這麼兇殘的事情,官府不管嗎?”
“如果官府能管事的話,這個江湖就不是江湖了。”容乾淡聲說道。
我抿了抿唇,大抵也猜到這件事情也許牽扯過多,在它的背後應該有更大的勢力,一種讓官府無法插手的勢力,並且在江湖上,也為人所忌憚的一種勢力。
“你和阿遇相識三年,這期間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嗎?”
“‘他們’的行蹤飄忽不定,我和阿遇有段時間傾盡全力在找他們,卻一點訊息也沒有。”容乾說著,眸光徒然一沉,“我沒想到……背後會是暮劍山莊。”
“你認為是暮劍山莊做的?”
馬車在山野間行進著,簷角的古舊風鈴叮鈴鈴的一路作響,窗外綠油油的一片樹影飛快的向後掠過,容乾眉目緊鎖,幽深潭水一樣的瞳仁放佛沉澱著萬千殺機,我還擔心他也要和阿遇一樣要被新的線索衝昏頭腦,卻不料他面對我的疑問,淡然的搖了搖頭。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位自帶金手指的面癱師弟的智商還不至於太糟糕,懂得理智分析事實。
我坐直了一些,正了正顏色,開口道,“暮劍山莊由暮家人所成立,是江湖眾多勢力中不可忽視的一派,雖不算是什麼名門大派,莊內卻葉門規森嚴,作風向來良好,時逢荒年還會下山放糧救濟窮苦百姓,可以說在江湖上口碑向來不錯……”我是說給他聽的,同時也是在對自己複述一次小說裡的設定,如果容乾有反駁我,那就說明它的真實設定有變,只是我從頭說到尾,直到說完了,容乾還是那副棺材臉,如此看來,暮劍山莊卻是和我小說裡面一樣,是正派勢力。
只是一個正派勢力怎麼可能做用勾魂香殘殺孩童這種十惡不赦的事情出來?我眉頭一皺,看見容乾望著我的眼裡一亮,像是有道光閃過,幾乎是同時的,我們心照不宣——不是暮劍山莊的問題,是暮劍山莊裡面的人的問題。
那個人打著暮劍山莊的旗號,就像是傍著觀音做閻王,有暮劍山莊給他撐腰,一來沒有人敢反抗他,二來,若是長久這樣下去,他可以把暮劍山莊黑到連它的創始人都不認得。
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人跟暮劍山莊之間肯定有極深的仇恨,如果我沒有想錯,他應該是一直都在謀劃著將暮劍山莊這一整派勢力完全扳倒,讓暮劍山莊從此在江湖上消失,就算日後有人提起,也只會記得它的千古臭名。
這樣的宏圖偉業,實施起來耗時耗力更耗心,而所謂的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用在這件事情上大概也是同理,若能成功潛伏在暮劍山莊伺機而動,得到的情報就會是最準確也是最新的。
我正在腦子裡一點點的將思路理順,旁邊阿遇已經逐漸的轉醒了。他醒過來的時候先是痛苦的捂著額頭,瞳孔一片放空的呆滯了幾秒,驀地就又想往外衝。
容乾持劍的手一攔,堅硬劍鞘隔著他的腹部,猛一發力,阿遇立即就被無形的氣流震退,往後一倒,摔回了座位裡。
阿遇咬著牙支撐起身子,頭髮亂糟糟的披在身前,望著容乾冷冰冰的臉不敢反抗,看起來委屈極了。
我忍不住開口打破這一片詭異的靜默,安慰他道,“你先別急,我們正在去暮劍山莊的路上。”
我話音剛落,阿遇立馬憤憤的瞪了我一眼,又急又氣的開口道,“你知道了?”又轉向容乾,“你怎麼可以告訴她!”
那副模樣擺明了就是對我分享了他和容乾特有的小秘密而感到強烈的怨恨和不滿,像是巴不得從我腦子裡把那段有關他過去的記憶挖出來一樣。
我拿這熊孩子完全沒辦法,為表誠意,是時候乾點正事了。
“你們看這個。”我從衣襟裡掏出夏南胤之前給我的那張地圖,將它鋪在自己大腿上平整攤開,“別搞得好像我佔了你便宜一樣,作為知道你們秘密的回報,我把暮劍山莊的地圖分享給你們。”
我語氣裡莫名其妙的有點洋洋得意的,像是一時間忘了這地圖是我用命從夏南胤那裡換來的,卻不想容乾一看見那張地圖,一張棺材臉臉色立刻一變,四個泛著寒氣的字脫口而出,
“玉龍雙環?”
……得,我的臉色也變了。
☆、遇敵堂堂
短暫的一瞬間裡我還沒反應過來“玉龍雙環”這四個字,只覺得有些耳熟,一時間呆在原地,被容乾揚手就將地圖從我腿上抽了過去。
阿遇也是一臉見鬼的表情,連忙湊到容乾身邊去看那張地圖。
宋魚期讓我去偷的玉龍雙環,難道不是一對鐲子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