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晏深吸了一口氣,置在桌面上的手指攥得緊緊,“等一下。”
千世跟在寒墨夜和鬱唯楚的身後,聽言便瞧見寒墨夜和鬱唯楚的身形頓了頓。
他跟著站定身子,往外側退去。
寒墨夜的架子大,並沒有轉身,看起來似乎是被寒子晏給氣著了。
說實話,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得罪自己的親哥哥,更是得罪一個大權在手的權貴人物的人不多。
尤其是像寒墨夜這種,明顯也是有權有勢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就更不能在眾多臣子的面上,盡情的宣揚自己愛女人愛美色的事情。
可他卻是做了,還做的如此高調,如此膩乎。
顧隨暗暗的想著寒墨夜真沒出息。
見身側坐著的男人緩緩起身,端了一杯酒水便緩緩往寒墨夜那邊走去。
他連忙也備好了兩三杯酒水,手裡端著托盤跟著寒子晏身後走去。
寒子晏走到了寒墨夜的身前。
他瞧了瞧寒墨夜懷中的女人,那雙烏黑狀若古井般幽深的眼眸也淡淡的看著他,寒子晏心中一跳,忍著心底逐漸蔓延上來的惱意和怒氣,移開了視線,投落在寒墨夜的臉上。
“方才是本宮失言了,雖是擔憂你們之間的事情,畢竟弟媳的確是離開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本宮難免多想其他。”
他說話間又恢復了溫和有禮,甚至還朝寒墨夜拱了拱手,“可畢竟這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本宮不該多管閒事,更不該無憑無據失言於你夫妻二人,這杯酒,便算作是你我兄弟二人,以及弟媳的賠罪禮,還請老九給本宮一個薄面。”
堂堂一個太子,說這話已經是屈尊降貴了不少。
按理說寒墨夜就算是演戲,也該順著他的話,和他上演一場兄弟情深的好戲。
可他卻是微微垂了垂眼眸,看向了鬱唯楚,“太子爺這般賠禮,王妃可還委屈?”
鬱唯楚心中一悸,深深的凝視著他。
四周又傳出了一些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顯然是吃驚的人多一些。
千世的眉頭一皺,不明白寒墨夜為何會突然這般說話。
這不是更加存心的讓寒子晏下不來臺?
過了幾秒,鬱唯楚轉眸看向了面色更加陰沉難看的太子身上。
他剛剛胡說八道,叫她一瞬間差點成為世人口中人盡可夫的女人,現在被寒墨夜明著打臉,確實沒理由同情。
可……
她的目光清清淡淡的落在他手上的那杯酒,她卻也不是很喜歡喝酒。
會出事的。
微微掙扎了一下,到底還是顧全寒墨夜以後的生存,免得真的惹急了寒子晏,他的麻煩可是不會少了。
“太子爺也是關心則亂,擔心王爺會受我矇騙罷了。”她的眼睛無波無瀾,唇角卻是挑著一抹笑,“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子,豈敢和太子爺生氣,王爺你說笑了。”
寒子晏的眼神微冷,卻是不曾多說什麼,只是揮手讓顧隨將酒杯遞送到他們的手上,與寒墨夜淡聲道,“不論如何,本宮先乾為敬。”
寒墨夜接過酒杯,寒子晏喝了,他總不能不喝。
見著鬱唯楚也伸手接過了酒杯,他倪了她一眼,見她視死如歸的將杯中酒水一口飲下,精緻的眉梢微微一挑,跟著一同飲盡。
寒子晏將手中的酒杯丟回托盤,看著寒墨夜,“老九你的身子也不是很好,帶著弟媳早些回府歇著也好。”
他看向了鬱唯楚,“那老九可是交給弟媳好生照看了。”
鬱唯楚點了點腦袋。
並沒有多說。
之後寒墨夜便說了句告辭,摟著她的腰身往府外走。
留下四周一片壓抑靜寂的空氣。
寒子晏冷著臉,將剩下的大臣和貴女全都交由顧隨來處理。
自己一臉戾氣的離開了。
……
鬱唯楚這人,真心喝不得酒水。
況且她這會的心情還不是很差,見了人也不會一個勁的罵。
稍不留神就失了意識,屆時可是容易闖出禍事來。
他們兩個安靜的走在前頭,千世不敢多言,便走在他們不遠不近的身後。
鬱唯楚的步子是越走越小,寒墨夜攬著她的腰身,可以恨明顯的感覺到她的異常。
他側眸,淡淡靜靜的望著她,“怎麼,這麼點路就走不動了?”
鬱唯楚的面色愈發紅潤,眼眸也微微的迷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