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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就不打算僅僅只是招惹她而已。”趙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微微倚著,看上去休閒自得無比自在,“倒是你,死心塌地跟隨在她身邊十多年,看她心如死灰,喊她一聲‘小姐’,這就是你要的嗎?”福壤昂起頭,冷冷地看著趙鈺,“我從未想過高攀小姐,小姐救過我,我這一生,唯小姐馬首是瞻,若是你敢欺辱小姐,我縱使將死,拼著一口氣,也要將你拖下黃泉。”這個體型異常高大的男人平日裡總是面無表情不苟言笑,即使危難時刻,也不過皺皺眉頭,便又是義無反顧衝鋒陷陣,像現在這般,冷凝著表情,說著你死我亡的狠話,聽上去,格外叫人心驚。趙鈺直接忽視這隻大型犬咆哮而出的獠牙,微笑問他:“福壤,在你眼裡,木苒是個什麼樣的人?”“好人。”大型犬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趙鈺無聲而笑,這個答案已經比他預想的要好上一些,他忽然便有了玩笑的念頭,問道:“那我呢?”“壞人。”福壤面不改色地回答。這答案已在預料之中,趙鈺低低地笑,笑聲愉悅,“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解釋,為什麼你口裡的這個好人,一直以來都是別有用心地接近那個壞人,她想做什麼?或者說,你們,想做什麼?”福壤濃黑的眉頭漸漸皺起,他謹慎地看著趙鈺,厚實的嘴唇緊抿成線,眼神黑而亮,像一頭蓄勢待發的山林野狗。趙鈺若無其事地笑,他的嘴角揚得越高,眼神便越亮,“如果說,木潸和小煜相識是緣分的話,那麼接下來,木苒和你的出現,就未免太過巧合,你們打著尋找木潸的旗號來到這裡,傷好之後也並不急著離開,這隨遇而安的心態,換成了別人,我是信的,可你們不是別人,一個是從小教導木潸躲避人類的姑姑,一個是姑姑身邊最忠誠的僕人,若說起防人之心,只怕木潸都要比你們這兩個長輩來得多一些,如此這般,又叫我怎麼不去起疑你們留下來的動機?”福壤靜靜地聽著趙鈺的話,臉色微變。“我思來想去,你們總不至於是貪圖了我手底下的那點家底,最有可能吸引住你們的,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我弟弟的能力。”趙鈺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臉上雖笑意盎然,眼神裡卻是冰寒一片,“我弟弟的這點能力,從小給他帶來不少麻煩,但放到你們面前,卻又是極其有利的,事實證明,他那一把火,足以燒燬任何妄圖接近你們的異獸或人類,所以,他對你們的作用之一是:保護!”“的路人同志,辛苦你了- -+☆、番外一:我是福壤番外一:我是福壤福壤有一個秘密。誰也不能說的秘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在蹲在牆角,在潔白的精裝修牆壁上用力摳出一個小小的洞,然後對著那個洞說:噓,我有一個秘密,誰也不能說的秘密,我把我的靈魂埋在我們初次相遇的森林裡,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生命。噓。那一年,北方大旱,田野龜裂,千里荒野,餓殍遍地,在一棵棵連葉子都被摘光的荒郊老樹下,飢腸轆轆的農家人被逼流離失所,易子而食。15歲的福壤蹲在一株光禿禿的老槐樹下,茫然無措地看著正前方背脊佝僂的父親,父親彎折而起的臂膀上託抱著一個小鼠崽似的孩子,那孩子因長久的飢餓,羸弱的四肢上只是瘦瘦地包裹著一層白皮,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塊無精打采的鬆垮白布。福壤的心裡按捺著煩躁與不安,他想站起身喊住父親,又想閉上眼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深深凹陷下去的眼一掃到父親肩膀上的孩子,心裡莫名其妙地又有些恐懼起來。“啊……”那孩子有氣無力地趴在父親肩膀上,愣愣地看著不遠處的福壤,暗淡的眼珠子轉了轉,發出一聲無意義的聲響。那聲響聽在福壤耳裡,不遠不近,飄飄渺渺,活像村中鬼話裡寂寞幽怨的女鬼的嘆息,叫人心悸。福壤摸摸發寒的後脖子,站起身,看向那孩子,張了張嘴,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父親似乎已經和來人談好了價錢,正舉著雙手要將那孩子交出去。孩子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福壤臉上。福壤抿緊唇,青色的臉上僵得發白。買孩子的那個人已經從父親手裡接過小鼠崽,輕輕鬆鬆地把他往懷裡一塞,福壤便看不見他的眼睛了。那雙黑到發亮的眼睛。福壤跟著父親往回走,日頭正烈,耀得人眼前一片恍惚,父親走在前頭,一字一句地說:“咱們有了錢,去鎮上換點米糧,糙米也行,實在不行,地瓜番薯總還能買上一兩個,只要是能吃的……”說到後頭,父親的聲音戛然而止。福壤在心裡慢慢幫父親把話接下去。唯獨不能吃人。自己不能吃人,所以就把撿回來的孩子賣給吃人的人販子。福壤第一次對父親的決定產生了困惑,他想問問身前高大的男人,這樣,難道就不是吃人了嗎?父親的停頓只是片刻的事情,他沿著乾枯的河床往家裡走,一路走一路數著能買到的食糧,最後,他終於想起自己的大兒子,於是他回頭,想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