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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看起來,她還真就像麗妃當年說的那樣,是個“記仇遠勝於記恩之人。”

上輩子的仇,她到今天都沒忘記。而且目前看來,她還很有前仇後恨一併報還的架勢。

秦素移開視線,垂眸看著腳下叢生的碧草。

算算日子,那件事此時應當已經發生了,薛允衍就算想要補救也為時已晚,這也是秦素直到此刻才贈言予他的原因之一。

最初時,這訊息被封得極嚴,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幾方面都不願將之擺上明面兒。直到明年春時,臨華殿舉辦了一場盛大的上巳宮宴,宴會上突生變故,這事情才終於瞞不住了,變得舉世皆知。

這件當年轟動大都貴族圈的豔色(和)情(諧)事,在這一世,秦素有八成把握將之壓下去。如此一來,她也算對得起薛氏,且亦不會打亂原先的步驟了。

就讓一切該發生的,都應時而生吧。

秦素最後想道,終是按下了心底的情緒。

“女郎原來在此處。”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迅速將她的心神拉轉到了此刻。

秦素循聲看去,卻見青石路上轉出來兩個人,正是阿忍與阿臻,而出聲喚她的,則是阿臻。

秦素不由苦笑。

薛允衍倒也真不客氣,直接就把她的使女叫過來了,不必說,這就是在逐客。

薛允衡方才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怎麼聽著都有點嚇人。如果秦素是薛允衍,也一定會把這個弟弟看牢了,再不許別的小娘子勾引他。

呀呀個呸!什麼勾引?

秦素立刻呸了自己一聲。

她這是被薛大給嚇傻了麼,居然還自己給自己抹起黑來了。她哪裡勾引薛二了?分明是這廝自己腦袋壞掉了,居然主動說要來納她。

在這件事上,她秦素可以用妖妃的名義起誓,她可絕對是清清白白地。

在心底裡將薛大薛二輪番罵了幾遍,秦素的眼睛才又彎了起來。

今天的事情能有此結局,可謂收穫頗豐,她是極為滿意的。至於和薛允衍打的那兩句啞謎,只能留待來日再解。

只要將謎底熟記於心,秦素相信,解謎之日也在不遠處了。

她笑眯眯地迎著阿忍她們走去,主僕幾個說笑了幾句,便自尋了路徑離開後花園不提。

卻說薛允衍,幾乎便在秦素等人離開的同時,他也跨進了退思園的院門兒。

青竹簾內,仍舊維持著方才他離開時的模樣,棋枰上殘局未了,一張空的短榻打橫放在門邊,而薛允衡則盤膝坐在另一張榻上,看著眼前的棋局,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薛允衍便搖了搖頭。

他這個弟弟真是越發傻了,今天好不好地跑去人家跟前說要納了人家,結果被人家當耳旁風,簡直是丟人丟到了家。

許是聽到了薛允衍故意加重的腳步聲,薛允衡忽有所感,抬起了頭,卻見薛允衍已經踏上了石階,正自跨過屋門。

薛允衡便在榻上換了個姿勢歪著,懶懶地道:“你們說完話了?”復又引頸往他身後看了看,欲蓋彌彰地又問了一句:“都說完了?”

薛允衍掃了他一眼,也不答話,俯身便將那張打橫的短榻給拾了起來,仍舊放在薛允衡的對面,方淡聲道:“別看了,人都走了,你對著個棋枰又有什麼用?”

第536章 拂殘局

薛允衡被自家兄長一語戳破心事,耳尖又開始泛紅,只能強撐著擺出一副不明白的樣子,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哪隻眼睛瞧見我盯著棋枰看了?”

“我兩隻眼睛都瞧見了。”薛允衍淡淡地道,衣袖一拂,便將殘局拂散了去:“這般對局你也能看得下去?我看你一輩子的蠢都用在這兩天了。”

他口中說著話,手下的動作卻是極快,三兩下便將黑白子重新歸了類,薛允衡阻之不及,又被他言語轄制住,只得將脖子一梗,搖著扇子道:“我樂意,你管得著麼?”

“長兄如父。”薛允衍說了這四個字,便自站了起來,坐去一旁的陶案邊喝茶。

再不喝兩口茶,他真怕被自家的弟弟給噎死。

平素那樣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今日這般瞧著,突然便有了種蠢氣沖天的架勢呢?薛允衍不動聲色地端詳著自己的弟弟,方才在秦素面前一力迴護幼弟的模樣,此刻早便沒了蹤影。

“長兄如父”這四個字,成功地令薛允衡說不出話來了。

他眯著一雙狹長的鳳眸,下意識地搖著扇子,耳尖上的紅暈倒是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