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不錯,而她對慕澤淵真不怎麼地道,她立刻決定一定要送一個讓他喜歡的禮物,洗刷一下自己汙濁的人格。
“給我畫一幅畫吧。”
陸瑤一怔,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提這個要求,不由得遲疑起來:“我好幾年沒摸過畫筆了……”
“跟我來。”他牽著她的手,從書房的一道門進入了另一個房間,陸瑤一看就明白這個房間是做什麼的——這是一間畫室。
她驚訝地問:“你也畫畫嗎?”她是真驚訝了,陸瑤出生在書畫世家,還沒學會說話就會摸畫筆了,繪畫是一件非常耗費時間的事,他在金融方面的成就拋去不說,他在天文和物理領域也不是常人能及的,他的雕刻技術絕對算得上高水平,還有她所不知道的,他哪來這麼多時間學習這些東西?
其實他會一點繪畫也很正常,雕刻和繪畫有很多的共通之處,只是這個畫室裡的東西,都非常的專業,很多東西絕不是隨意畫兩筆能用到的。
不過,陸瑤很快又注意到了,東西都是新的,還沒有被人使用過。她心中猛然一跳,望向他。
慕澤淵也如她所想地回答道:“這是為你準備的。”
“我只是覺得,如果就這麼埋沒掉自己的天賦……很浪費。”他隨手拿起一支畫筆遞到她面前,“給我畫一幅肖像吧。”
陸瑤的童年不同於很多小孩的童年,別人有玩具汽車,陪伴她的是各種五彩的顏料和畫筆,在離家出走後,她用放棄畫畫這種方式來反抗陸父,可當她陪著羅勁松觀賞那些精美的畫作時,一直有個聲音在不斷的誘惑她,拿起畫筆吧,拿起畫筆吧……
爸爸媽媽姐姐都已經去世後,陸家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以為陸家只剩下了三益,不,她錯了,陸家最重要的並不是屹立了七十年的三益,而是從幾百年前就流傳下來的畫,不論是戰亂,貧病交困,還是改朝換代,都不曾改變的,傳承了數代的——陸家的畫。
她抬起手,白嫩的手指微微的顫抖著,慕澤淵把那支筆放在了她的手心裡,她用力握住了那支嶄新的畫筆,過了好一會兒,她抬起頭認真地對他說:“謝謝——”
真的很謝謝。
讓她的身體裡似乎多了另一種力量,彷彿綿延了數代的傳承。
他們的確離開了她,但也給她留下了巨大的寶藏,而她幾乎忽視了這一點。
她抿著唇笑了笑:“我有點想哭……好像我最近特別愛哭……”
他也跟著淺淺地笑了,他指了指對面的凳子:“我坐在那裡嗎?”陸瑤搖頭,在那個午後的書房離,她心裡早已經有了一幅畫。
吃過午飯,陸瑤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要出差,她居然忘記了給他收拾東西,好吧,她從前一直就沒幹過這事兒,他有徐周有傑克大叔,哪還用得上她,她這妻子當得可真是夠可以的,她認真的想了想,驚恐地發現,她的作用似乎真的只充當了充氣娃娃……
陸瑤懺悔了幾秒後,期期艾艾地問:“東西收拾好了嗎?”
“還沒。”
陸瑤立刻就跳了起來:“以前都是誰給你準備的?”
傑克大叔如幽靈般出現,一臉為難,陸瑤其實挺難在他僵硬的臉上,分辨出“為難”這種精細的神態。
“夫人,這裡人手不夠,花房的供暖裝置出了問題,昨天颳風屋頂的訊號接收器也出了問題,外面的草地我還沒有修剪,房間的衛生我也還沒有打掃……”總之他很忙,他的臉抽了一下,“為難”地用乾癟的中文說,“少爺的行李……”
“我可以幫他收拾。”人家都那麼忙了,陸瑤能再厚著臉皮把自己的本質工作,讓管家大叔包攬嗎?
她開啟衣櫃,慕澤淵的所有衣服,包括鞋襪都是出自手工定做,清一色的黑白灰,款式也幾乎如出一轍,彷彿一年都沒換過一件衣裳似的,陸瑤瞅了他一眼,嘀咕道:“你就這麼喜歡黑白灰?我都快被你弄成黑白灰色盲了……”
“你可以按照你的喜好給我買衣服。”顯然他的聽力很好,將她的小聲抱怨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
陸瑤默了默,她也就抱怨了一句,怎麼又多了份工作?好吧,給丈夫買衣服這也是妻子該做的事情,陸瑤雖然不太積極,但也不想拒絕,欠人那麼多債,她好意思拒絕嗎?
“你喜歡什麼樣的?”既然要幫人買衣服,總要買他喜歡的吧。
“你喜歡的就可以了。”
陸瑤無語,她指著衣櫃裡一模一樣的十幾套西裝襯衣:“我以為你只喜歡西裝和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