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裡,因著明早便要啟程,葭葭想了想,便乾脆去了打坐的打算,捏了個淨水咒收拾了一番屋子,修士的盡數家當多是在那些看起來不過方寸大小的儲物法寶之內,是以,很多修士對自己的住處並不講究。葭葭也不是那等太過講究之人。在藏劍峰上之時所住的院子裡就手植了一棵桃花樹而已,他們離開藏劍峰之後,時任執法堂首座莫問或許是刻意給了些面子還是其他原因,那兩間院子如今還空在那裡,上一回去藏劍峰之時所見,那桃花樹還開的很是不錯的樣子。而如今他們所住的地方,因著是當年為方便雲開書院傳道修士前往,因此就在雲開書院之中,書院之景,盡收眼底,自也沒了那等自己私種林木的想法。
葭葭並非是個多較真執拗之人當真想要種植什麼,混沌遺世之內大片空間任她驅使。
是以除卻雲開書院四時之景之外,葭葭的住處更是簡單,一張床榻,一張小几,小几之上幾枚空白的竹簡,除此之外,幾乎並無其他。
葭葭想了想,總覺得這住處有些太過空曠了,便乾脆折了枝混沌遺世裡頭的星星草放在了小几上。有了明黃色的星星草,整個屋內似乎也亮了不少,葭葭退後幾步,饒有興趣的歪頭打量著這一番場景。
方才彎唇笑了笑,疏忽幾道衣衫獵獵之聲,葭葭愣了一愣,她鈍化了五感,可以說感覺不比當年,若是叫她現在都聽到了那衣衫獵獵之聲,那麼必然是有人在她住處頂上行走了。雖然崑崙沒有非常正規的明禁規定說不能行走,但這等黑夜裡於他人屋頂行走的行為,可以說有幾分無禮了。
葭葭抿了抿唇,聽聞那衣衫與夜風摩擦之聲還在作響,仍在她屋頂之上停留,這似乎有些不對勁。
等了片刻,葭葭終究有些坐不住了,推門而出,不過一推門,許是因著她並未刻意收斂自己的威勢,那行走在屋頂之上之人想也不想,抬手便是兩枚綠瑩瑩的淬了劇毒的飛鏢向她逼來。
葭葭彎了彎身,很輕巧的避了過去,而後抬頭卻見兩位身著黑色長袍的修士正在她屋頂上方交手,其中一人著黑色長袍,頭上卻戴了頂隔絕神識打探的斗笠,直叫人看不清其人的真正長相,另一人雖也是黑色長袍,卻並未刻意遮住自己的容貌,那人葭葭卻也認識,正是一位執法堂身懷暗靈根的修士,姓趙。當年在執法堂做事之事,葭葭與他也有過數次接觸,還要喚他一聲趙師兄,如今修為在出竅初期,修為不算頂好,但因著暗靈根的關係,那隱匿身形,追蹤暗查卻少不了他。
“連真人!”眼角餘光一瞥瞥到葭葭,那位趙真人大喜過望,葭葭也並未叫他失望,手上銀光一閃,手上無鋒劍出鞘加入了戰局。
見她加入了戰局,那帶著斗笠的修士手上又連發了數枚飛鏢過來,“叮叮叮——”數聲飛劍與飛鏢交擊的聲音在黑夜裡格外刺耳,附近已驟然出現了數道不低的威勢,這等打鬥之聲看來已引來不少修士的注意了。
那人身形一頓,手上白光一閃,葭葭只覺眼前一閃,刺眼至極,連忙捂著眼睛一劍劈了過去。
帶到雙目恢復過來之後,卻只見到無縫劍一劈之下,屋頂之上卻只餘無鋒劍劈下的裂痕,而方才還在眼前的修士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葭葭心念轉了幾轉,轉頭去問趙真人:“趙真人,那人是誰?怎會與你交起手來?”
趙真人愣了一愣,半晌之後,許是覺得此事還不到隱秘的地步,便說了出來:“名無寶殿被封之後,我執法堂便定期著人守著,從未落下。這些時日是我,那人先時意欲闖入名無寶殿,被我發現了,奈何卻是我修為低微叫他逃了!”
“竟是如此!”葭葭心念一動,看向自己手中的無鋒劍,雖說鈍化了五感,她或許實力少不得要打些折扣,但畢竟是出竅後期巔峰的修士,這點自信葭葭還是有的,是以不過一想,便開口道,“那人修為不低,很有可能在藏神以上,再不濟也是相當厲害的出竅後期巔峰的人物。”
不必妄自菲薄,這點自信葭葭還是有的,如顧朗這等在出竅後期巔峰修為段中排得上號的人物要從她手中一招溜走也要費些功夫,要如方才那個修士那樣,毫不拖泥帶水的逃脫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有,天下也是少見,少見的幾人半夜裡擅闖崑崙名無寶殿的機率幾乎低到不可能,她想那人多半修為已到藏神。
“除卻如此,那人對我崑崙地形甚是熟悉,應是我崑崙內部人物。”趙真人嘆了一聲,開始將今晚有人擅闖名無寶殿的訊息傳了出去,“我幾次刻意想要引他去往機關暗道之處,那人一次也沒中招。”
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