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昊?!不、不是嚴昊,是──
“拓天?!”她輕喚,但他似乎毫無所覺。
笛聲戛然而止,他放下笛子,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一座很精緻的墳,碑上刻著──愛妻 陸芷兒。
然後一個轉眼,天黑了、天又亮了;秋天走了、冬天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她就如同看電影似的,看著光陰的流轉,不變的是同樣的一個男人,守著沒有生命的土墳。
淚水流了下來,她伸手想碰他卻撲了個空。
“你怎麼那麼傻?”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樣子,陸芷兒的眼淚更是狂肆奔流。她跪了下來,蜷曲起身體,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前世的他嗎?為了她終身不娶,為了她孤寂終老一生,她覺得自己愧對他。
“芷兒!”
她聽到他在喚她了,抬起了頭,就見他蒼白著臉,咳嗽著。他病了,不該站在寒風中看著不會回應他的墳。
他摸著碑上的文字,不停的呼喚著她。
他的身軀晃了下,陸芷兒驚呼了聲,想伸出手扶他,但卻使不上力,只能無奈的看著他跪倒在地。
她跪在他身旁,無力的看著他的生命消逝,他還那麼年少,為什麼?她的心越來越痛,痛得再也不能忍受,尤其是看到他死前嘴角所掛的笑容。
只因死亡,可以讓他再見到她。
“不要──”她尖叫了聲,陷入黑幕之中。
陸芷兒睜開了眼,眼前是不熟悉的景象,腰側的痛令她不自覺緊閉起了眼,呻吟了一聲。
“芷兒……芷兒?”在病床旁的嚴昊聽到她的聲音,立刻捉住了她的手,“你終於醒了!”
他拉著她的手親了又親,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再睜開眼,一看到他,陸芷兒的眼眶紅了,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他緊張的問:“傷口痛嗎?”
她搖搖頭,淚水滴落下來,“我看到了你……”
嚴昊不解的望著她。
“我就在這裡,你當然看到了我啊。”他摸了摸她的額頭,懷疑她的腦袋是否摔壞了?
“不是這個你,”她哭哭啼啼的說,“是前世的你,為了我終身不娶的你!你是個呆子──你好可憐,你就死在我的墳前……”
他抹去她的淚水,眼底滿是對她的心疼,“別再想了,你作夢了。”
“我才沒有!”那個景象再真實不過了。
他遲疑的露出一個笑容,“好吧。你沒有,但我前世為你終身不娶又如何?這是我願意的,不是嗎?”
“可是──”她哽咽了聲,哭得更大聲。
無奈之餘,嚴昊也只能在一旁安撫著她。“別再哭了,你才剛醒,需要好好休息,再哭下去會更虛弱的。”
她不聽他的話,依然盡情的哭著,嚴昊只好由著她了。
好一會之後,哭聲緩和了下來,她靜靜倒在他懷裡。
他的手輕揉的順著她的發,看她止住了淚水,他著實鬆了好大一口氣。
陸芷兒看了看四周,“這裡是哪裡?”她哽咽的問。
“醫院。”他輕聲的說。
她吸了吸鼻子,“我怎麼在這裡,我沒死嗎?”
聽到她的問話,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當然沒有。”他沉著聲音回答。“若你真的死了,哭的人應該是我吧!”
“別用這種口氣眼我說話,”她不以為然的瞄了他一眼,“我是個病人。你可以抱抱我嗎?”
他小心翼翼避開了她的傷口,像是抱著珍寶似的摟著她。
她放鬆自己在他的懷裡,聞著熟悉的味道,前世算是她負了他,今生,她一定會好好守護著他。
“愛蓮娜被她家人帶回英國了,”輕撫著她的秀髮,嚴昊喃喃的說,“至於那個柳靖亞──”
提到這個呆子,陸芷兒回覆了些許精神。“你放心吧,我會宰了他!”
聽到她的話,他忍不住輕笑出聲,“老實說,現在他正跪在病房外。”
“什麼?”她吼了一聲,但卻因為牽動傷口而痛得皺起了眉頭。這柳靖亞的腦子到底正不正常啊?
“別激動。”他安撫著她,“我也叫他別跪了,但他說:他對不起你。我拿他沒辦法,所以──”
“你就任由他跪?”
“也不是,”嚴昊的口氣有著無奈,“我找了他的男朋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