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自古刁民就很多,不過那時候大家都是為了生計,被逼無奈。我小時候聽我外公說,他當年還當過土匪哩。”
此言一出,馬英傑的臉馬上窘的跟蒙了層大紅不一樣,哼唧了半天,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哪裡能聽不出來,這是原小生在有意找他的刺,怪他剛才口無遮攔說害怕刁民攔車的事情。
那位周書記見馬英傑也敗下陣來,急忙上前解圍道:“原鄉長,迎接可不是那個意思。你的外公怎麼能算是刁民呢。他老人家可是老革命。再說了,現在也不能跟那個年月比,那個時候還把xx黨叫成的x匪哩。”
這兩個傢伙雙簧演的還相當不錯,一個有了麻煩,另一個馬上頂上,配合的也算是相當默契了,不過察其行,觀其色,應該也不是什麼好鳥。當然原小生也只不過是隨口調侃,不可能真把這二位鬧的下不來臺,那就不好看了。畢竟王雲平今天也在場,也就哈哈一笑道:“周書記說的是。”轉身對王雲平道:“王縣長,我們進村吧。”
鄉里的這些頭頭腦腦,估計早已經成為外公家的常客了,輕車熟路,帶路直奔外公家的小院而去。開了院門,原小生就習慣性地衝屋裡喊道:“爺爺、奶奶,我來了。”外婆聞聲,早墊著一雙三寸金蓮,從屋裡跑了出來,邊往外走,邊抱著沒牙的嘴,呵呵笑著唉了一聲,親親地道:“生子,你可有些日子沒回來了。”哪裡會管身旁的王雲平和鄉里的幹部。
外婆剛走到院子中間,就聽到屋裡外公用洪亮的聲音衝院子裡的外婆喊道:“你就是個‘腳急風’,你在家裡多等一會,還怕他不進來啊。”
外婆的嘴向來也是不讓人的,聽外公在家裡喊,就邊走邊回了一句道:“你個老不死的,管的倒寬。縣委書記看了你兩次,以為自己就是縣太爺了啊。我可不像你,眼睛長在額頭上,就是省委書記來了,也是我孫子最親。”說著早跑到了原小生的跟前。
原小生急忙將外婆攙扶了,叫了一聲外婆,也不能失了禮數,將身體稍微側過一些,把王雲平讓出來,介紹道:“外婆,這是……”
原小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外公卻做出了一個非常驚人的舉動,鬆開原小生的手,將王雲平的手拉了起來。這讓王雲平感到非常的榮幸,畢竟今天是特意來拜訪的,能得到主人的如此禮遇,也是一個非常好的開頭。
不過外婆接下來的話,卻差點讓王雲平崩潰致死。外婆一隻手拉了王雲平的手後,另一隻手也沒有閒著,順勢就向王雲平的臉上摸了過去。因為外婆已經是九十歲的高齡了,身體一定程度上出現了萎縮,相比王雲平幾乎矮了一個頭。王雲平就知趣地慢慢將身體蹲了下來,抓了外婆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問候道:“奶奶,您老人家身體還好吧?”
外婆將手從王雲平的臉上拿了下來,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道:“好著哩,好著哩。”又轉身對原小生道:“姑娘長的倒是蠻俊俏的,就是年齡大了點,不過奶奶喜歡,常言說的好,女大三抱金磚。你老子要是有意見,我給他說。”說著又附耳對原小生悄聲道:“我可等著抱重孫子哩!”外婆如此高齡,耳朵已經有些聽不大清楚了,耳朵聽不清楚的人,就老是擔心別人也聽不清楚,所以說話的聲音自然就比較大。剛才雖說算是悄聲,可還是被滿院子的人都聽見了。不過沒有一個人敢笑出聲來,卻也實在難忍,臉像猴屁股一樣,憋得通紅。
像外婆這樣年紀的人,等著抱重孫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況年齡大了,免不了有時候就會犯糊塗,不過也是個不小的誤會。原小生知道王雲平肯定不會介意,甚至不會把外婆說的話當回事,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王雲平,本想給王雲平道個歉,卻發現王雲平那張一向跟麻將牌中的白板一樣的臉,卻忽然紅潤了起來。這讓原小生本來想說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按理說,王雲平的臉色是不應該有變化的,起碼不應該紅,可這又是為什麼呢?原小生心中納悶,百思不得其解。王雲平卻早拉了外婆的手,往屋裡走去。
鄉里的幹部也就到此為止了,紛紛退了出去。孫一民兩次過來拜望時的教訓,對他們而言,還是非常深刻的。孫一民大概天生長了一副貪官相,每次來,不管有沒有帶東西,都要被老爺子訓。頭一次,鄉里的幹部不明就裡,也就跟著進來了,結果老爺子根本不避諱,當場就把孫一民訓責了一頓。孫一民坐在外公給他的小板凳上面,低眉順眼,跟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這樣的場景全部落在了尉南鄉幹部的眼睛裡面。
事後周全每次找孫一民彙報工作,都胡遭到孫一民一通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