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更夫張三如往常一般的開始巡夜,他所司職的範圍乃是王城中最偏僻幽靜的一塊地域,敕建智淵寺。
“這破寺廟,一點人氣都沒有,趕緊拆了吧,半死不拉活的立著幹啥,跟個鬼廟似的……呸呸呸,走夜路提個什麼鬼!無量三清在上,護佑張三百無禁忌……”張三抬頭看著黑幕中大山上聳立著的一片幽暗殿塔,口中叨咕著什麼。
“你在,找鬼嗎?”一股幽幽的聲音從張三身後傳到了其耳邊。
張三聽聲,手中破鑼咣的一聲摔落在地,這片地域是佛教之地,在這尊道的車遲國沒有一個百姓居住在此,他在這巡夜巡了幾十年,就從未有見過一個人!現在正瘋狂抖動的雙手,顯示著他到底有多害怕。
緩緩的轉過自己那如同篩糠般的身體,張三眼中出現的,是一個穿著僧袍的年青和尚!
猛地喘了口氣,張三強自壓下了自己那已經跳到嗓子眼的心,原來是個和尚……他剛要開口說出什麼,可話還沒有出口,一陣讓其天旋地轉的話語傳了過來!
“現在,沒有鬼。不過,遇到旱魃也跟鬼一樣的。”話音從年青和尚的嘴邊緩緩道出,聲雖輕,可在張三聽來,就如泰山一般的重!
轉眼間,那個眉清目秀,嘴角含笑的和尚,已然變成了一個陰氣森森,七孔含血的旱魃!
張三眼看著向著自己猛撲過來的旱魃殭屍,心中突然無悲無喜,一瞬間,他想起了自己許多的往事。曾經意氣風的少年,夫唱婦隨的青年,沉穩凝重的中年,兒孫繞膝的老年。
“沒有什麼可悔的啊,雖然我這一生平平淡淡的,可,我不悔啊。反倒是你們這些鬼怪們,可有我幸福嗎?哈哈,你們雖然強大,可,你們可憐啊,哈哈哈哈!!”張三看著咬在自己脖頸上的恐怖頭顱,心中竟然不再害怕,剛剛還顫抖的雙手現在已經鎮定無比。他仰起頭來一陣大笑,笑聲中充滿了一股力量,一股,令天地都為之動容的力量!
雖然人一生短暫,區區幾十年。
可,只要,有情,則不悔!
“可憐?我可憐麼?也許吧,不過,你有你的路,你不悔。可,我亦有我的路,我亦不悔!”已經由恐怖旱魃變回原樣的青年和尚,看著自己腳下那躺倒的屍身,緩緩道。
整了整自己有些雜亂的衣袖,青年和尚騰起身形,緩緩的朝著山上那連綿寬廣的敕建智淵寺,飛去。
“午夜了,所有的山精鬼怪都該出來吞吐月之光華了吧。這時候的鬼怪是最難纏的。奇怪,今日我怎麼如此心煩,希望不會出什麼事情。”拄戟站立的敖烈透過頭上屋頂,看著那亮閃的明月,心中暗道。
突然,舉頭望月的敖烈猛然渾身一抖,仰著的頭顱當即垂平,眼中精光一閃,手中的大戟已經被緊緊握住。
因為,眾人廂房之外,已經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年青和尚!敖烈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他是如何出現的!
“果然,是你,“懷遠”!”敖烈口中吐出傳音,暗中神識一掃,見到猴子以及二位師弟都已經醒了過來,這“懷遠”和尚現在根本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就彷彿普通人一般的氣息。好似,是在故意驚醒眾人!
“玉龍真君,是的,正是我,“懷遠”和尚。”那邊和尚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之後,緩緩的傳音回來。
敖烈心中疑慮重重,這人的周身氣息實在古怪,竟然看不出是妖是魔。
“玉龍,這是一隻妖皇初期的旱魃!遭瘟的,早辰時候老孫竟然忘用了火眼金睛!沒看出這和尚古怪!虧了玉龍你謹慎,否則,師傅危矣!”敖烈耳邊剛剛傳來聲音,就看到猴子與老豬沙僧三人已經一瞬間出現在自己身前,各自都已經拿上兵器,擺好了戰鬥姿勢!
“旱魃?那便是殭屍屍魔了?猴子說的沒錯,如果早辰時候我們不小心放其進去了,那師傅可以說必遭劫無疑!沒有和尚會時時刻刻穿著袈裟,拿著錫杖,那是在外出莊重時刻才會穿身手拿的!師傅也不例外,在休息的時候他是不穿錦瀾袈裟,不拿九環錫杖的!如果那時讓這屍魔進了去,只穿著一席僧袍,沒有佛力護身的師傅,定是當場會被其穿胸破肚,拿出舍利子來的!”敖烈心中思慮了片刻,當即嚇出了一身冷汗,
“該死的!怎麼屍魔也來打師傅的主意了?!暗中護持的六丁六甲,五方揭帝,一十八位護教珈藍等等諸神都跑到哪去了!不應該是隻有註定的妖怪才算劫難麼?怎麼現在竟然有別的妖怪來搶奪舍利子?!”
敖烈甩了甩頭,暫時排出了自己心中顧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