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鄉在貴州很偏遠的山村,條件很差,你父母年輕的時候曾經去那裡,嗯,支教。當然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們苗人向來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一點小恩怨都能記一輩子的。可惜現在他們都去世了。”
楚慈對他父母的事情都知之甚少,不由得聽呆了:“但是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龍紀威擺擺手說:“那個時候他們還沒結婚呢,……後來因為一些原因聯絡慢慢斷了。以前的事情說來太長,我得走了。以後有機會給你父母上墳的話,別忘記告訴他們,欠他們的恩情我還完了。”
他轉過身,大步往樓下走去,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趁早離開北京吧,我們沒有必要說再見了!”
楚慈一愣,只見他很快大步走下樓梯,風衣下襬隨風飄了起來,隨即消失在了樓梯轉角里。
關於韓強被殺案的調查,在經過長久的僵局之後,突然某天出現了一個充滿希望的轉機。
還是透過韓越那天提出的思路,順著手機號查到SIM卡的運營商,然後一層層查那批卡被賣給了誰。不巧的是那張卡沒有被賣到手機專賣店、報亭等有據可查的地方,而是被賣給了自行銷售手機卡、電話卡的小商小販。這些人擺攤的流動性非常大,基本上就像大海撈針一樣難。
高良慶盯著人查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從茫茫人海中篩選出了幾個可疑的銷售點,後來又經過一系列調查,才最終圈定了某個小郵政局門口,一群坐在小馬紮上賣便宜電話卡的小販。
很多郵局門口都有這樣的婦女或者是老人,沒什麼生活來源,就用個大本子夾著很多便宜電話卡,整天坐在那裡賣。高良慶一看頭都大了,這種流動性很大的公共場合怎麼才能查出某個特定的買卡人呢?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所幸這時候韓越動用了自己的關係,調出了郵局門口某個隱藏攝像頭的記錄。一些大城市的街頭巷尾、重要馬路、公共設施會被放置監視鏡頭,尤其是北京這樣重要的首都城市。郵政局門口這個監視鏡頭其實已經有點老舊了,為了完整的調出記錄,還頗費了韓越一番功夫。
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了,只能順著記錄一個個排查。經過大批警員很長時間通宵達旦的篩選和走訪,最終又從幾千個買過手機卡的行人中圈定了兩百個近期買手機卡、比較有作案可能的人選名單。
為了這兩百個可疑人選,底下的人又剪輯了一百多段錄影片段出來,拿去給高良慶和韓越他們看。
就算嫌疑人選已經大大縮小範圍,從這一百多個人當中找出兇手的可能性也非常小。韓越抱著聊勝於無的心態挑出十幾個片段看了,看到某個瞬間的時候他突然一頓,慌忙叫高良慶:“倒回去倒回去!”
高良慶莫名其妙,趕緊倒回去問:“怎麼了?”
只見螢幕上的畫面非常不清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男子匆匆走過郵政局門口,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突然轉向那幾個小販。他低頭跟其中一個賣電話卡的老人說了幾句什麼,大概是在詢問價錢,然後很快從錢包裡抽出錢,接過卡。
這麼短短一分多鐘的畫面,韓越卻連鼻尖上都冒出汗來了,又叫高良慶:“再倒回去給我看一次!”
高良慶趕緊又倒回去,這次韓越看得更加仔細,先後把畫面大小調整了好幾下。高良慶忍不住問:“怎麼,你認識這人?”
韓越低聲道:“是楚慈。”
“……啊?你那個老相好?”
韓越沉默了一下,說:“現在分了。”
“分了好分了好,天涯何處無芳草嘛。怎麼,你覺得這人可疑?不對啊我記得他挺文弱一個工程師呀?”
“……我就是奇怪他好好去買手機卡幹什麼,沒聽說他換號啊。”
高良慶問:“要不去查查?不過既然是你的人,你一定摸清了他老底。”
韓越心說那可不見得,老子不是那種沒事查人家祖宗十八代的人,又不是很閒……他沉吟了一會兒之後,也搖搖頭說:“不必查他,說不定是給同事帶的呢。他單位離郵政局不遠,這樣子一看就是跟同事中午出來吃飯。”
高良慶點點頭,也就不再問了。
韓越在公安局呆到晚上才走。他本來最近要調職去一項保密軍工專案,但是因為家裡出了這種事情,一下子計劃就被耽擱了。目前他除了日常在軍委的瑣碎事務之外,基本上就圍著韓強的事情打轉。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司令夫人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幾次都把話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