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閃忽閃的,聰慧地注視著赫爾的神色。
“唉……你下去馬上給我寫信!”赫爾搖著頭大聲說。
“好哇。我順便也寫一封保證書給你,證明我是自願留下的,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好是好,不過,這樣一來,弄得我好像是個斤斤計較的娘娘腔似的,”赫爾無可奈何地想,“總比被人當成色狼兼拐帶犯好。”他自我安慰。
“那麼……我真的可以留下來了嗎?”格蕾絲試探著問。
赫爾點了點頭,沒轍地微笑著。算了,不想那些瑣碎的東西了,反正,自從他在涼臺上看到格蕾絲拉小提琴,他就決定了——只要她願意,就可以留下來。
“走吧,下樓去寫信和保證書。然後,我帶你買點必需品。”他側了側腦袋。
“格蕾絲,你這張保證書……”赫爾為難地拿起格蕾絲一揮而就的保證書。
“怎麼了,文法有問題嗎?”格蕾絲垂著頭,手中的鋼筆在紙上“沙拉沙拉”地響著,“你等等,這裡還有一份英文版本的。”她倏地又遞給赫爾一張紙。
“呃……”赫爾拿著兩張用不同語言寫的保證書,猶豫著。
“英文是我的母語,不過,我也會一些其他語言的,特別是義大利語。小時候我對義大利特別感興趣,上義大利語課的時候很用心的,而且還讓我的語言老師給我開小灶。所以,這兩張保證書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啊。”
怪不得她的義大利語說得那麼好,只是有一點點的口音。赫爾皺起了眉頭,這兩張保證書寫得流暢華麗,用詞恰如其分,什麼地方都好,就是……
“格蕾絲,你簽名不籤姓,可以嗎?”赫爾鼓起勇氣說。
“應該可以吧,反正我的筆跡很難模仿的。”格蕾絲無所謂地說。
“可是……”赫爾望著保證書底部那個清秀漂亮的斜體字簽名:格蕾絲。她難道沒有姓嗎?為什麼不願意把姓寫下來給他知道?
“赫爾,我保證,如果要用到這兩張保證書,我一定會在用到之前簽上姓氏,可以嗎?”格蕾絲躊躇地說。這個做法,她自己也覺得有些牽強,不過,她實在不願意讓赫爾知道她的姓氏——起碼在這一段日子裡。
赫爾想了很久,以至格蕾絲呆望著他的臉,差點以為他睜著眼睛睡著了。忽地,幾乎進入入定狀態的赫爾動了,他乾脆地把那兩張保證書撕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然後,笑了笑,對格蕾絲說:“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隱私,如果你不想說的話,那就算了。反正,我相信你不會為難我的——你不是那種人。”
格蕾絲怔怔地看著赫爾英俊的側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的信寫好了沒有?”赫爾指了指桌面上那封了口的淺藍色信封。
“寫好了。”格蕾絲總算回過神來。
“那我帶你到外面寄信,順便買點日用品。”
“啊,好。”格蕾絲趕緊站了起來,匆匆地跟上赫爾的腳步。
“你怎麼總是在看我?”赫爾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地說。
“啊……”格蕾絲趕緊收回了“盯”在赫爾身上的目光,一臉緋紅。總不能告訴赫爾她覺得他很怪,怪到鮮有的地步吧?
“你……你怎麼一個人住?”她沒話找話。
“我當然要一個人住啦,我家裡的人都在羅馬,因為舞蹈團的關係,我要住在佛羅倫薩,不過,我定期會回家裡一趟,打打牙祭。”他露齒一笑。
“你很喜歡跳舞嗎?”
“當然。”赫爾回答得毫不含糊。
“下次……下次跳給我看行嗎?”
“隨時都行,只要你留意到我就可以了。”
格蕾絲的臉又紅了,她天真地說:“你的身體那麼柔韌,又那麼喜歡跳舞,一定是首席舞者!”
“哈哈哈哈,有人規定喜歡跳舞的都是首席舞者嗎?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只是個小小的二線舞者,運氣好的時候,在舞蹈晚會的某個小節目裡能有個主角噹噹;運氣不好的時候,只能噹噹群舞演員。”
“啊,你很快就能成為首席舞者的。”剛才說錯話了,格蕾絲趕緊打圓場。
“無所謂,能跳舞就行。”赫爾灑脫地聳了聳肩。
格蕾絲好奇地端詳著赫爾的臉龐,在那張曲線分明的臉上,她看不到一絲的氣短與惱火。為什麼他可以對當不了首席舞者這麼無動於衷?那是所有舞者夢寐以求的啊。他是單純地喜歡跳舞呢,還是故作姿態,在格蕾絲面前留一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