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借胎娃娃是民間巫蠱的巫術,歷來是沒有什麼用的。只不過……巫蠱娃娃沒有用,這借胎娃娃的名頭,倒是可以借來用一用。”長秋眼中露出狠毒之意,微微冷笑道:“只要娘娘讓人將借胎娃娃送到解語宮去,就說雲侍君腹中的胎兒是借這惡毒的巫蠱之術得來的,您想,接下來,就算皇上相信他,那些死板的大臣們,又怎麼能夠容忍一個禍亂宮闈的惡巫師為非作歹?”
亭妃拊掌大笑“妙,真是妙!”
“再說了……娘娘,要孩子還不簡單麼?等到除了雲侍君這個眼中釘,論恩寵,誰能比得上娘娘?您懷上龍種,不只是時間的問題麼?至於曜冥那個野種,雲侍君倒了,就算他確實是陛下的兒子,也定然會失了寵,到時候,我們再設計將他除去,不是一乾二淨?”
亭妃微一凝神,左手撫上自己的右手,輕輕摸著自己右手上鑲嵌著流光溢彩的琉璃珠子的金戒指。擁有如此曼妙的一雙手的女子,卻正準備將一個幼小生命置之於死地。儘管那不是她的孩子,但但凡有一點母性的人,都絕不該如此殘忍地殺害一個未出世的小生命。
長秋側頭窺視亭妃,但見她嘴角帶笑“就這麼做吧。派去做這事的人,手腳一定要乾淨!”
長秋笑道:“娘娘放心,解語宮裡不是有個叫丹蔻的麼?那便是奴婢早先埋在那的一枚暗棋。”
“哦?”亭妃欣喜“不愧是本宮寵信之人!長秋,有什麼想要的麼?”
“娘娘說哪裡話,為娘娘分憂,不就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分內之事麼?”長秋行了個禮。
“長秋辦事,本宮自是放心得很。”亭妃雙目灼灼有神,彷彿已經看到雲侍君落難的樣子了。
次日,解語宮中一個名叫丹蔻的宮女慌慌張張地拿著一個布娃娃準備丟掉,正好被金湍,也就是團團看到。
團團乍見那娃娃,登時一驚,正準備洗洗詢問,卻被途徑此地的亭妃碰見。
至此,涉案重大的借胎娃娃一事,正式拉開帷幕。
第三十五回:苦中作樂
此事很快就越過解語宮,傳到了青若虛和幾個反對景鳴霄的大臣耳中。
青若虛尚來不及壓下此事,便已被幾個大臣以“危害國本”為由,堵住了嘴巴。
歷代宮廷都這樣,一旦涉及巫蠱之術,必定是從嚴處分。
就算這片大陸上對巫術和巫師甚是崇拜,但也純粹只是崇拜那些世族巫師罷了。
玹琊大陸上的人,嚮往著與生俱來的巫術,卻對後天修煉出的巫術不甚在意。
事實證明,後天修行的巫術,永遠比不上先天世傳的巫術。
而對於那些黑巫術,玹琊大陸上的所有人便更是對其深惡痛絕。
尤其是這種借胎之術。
原因為何,自不必多說。母子之情,天性使然。若有人以這種陰狠的法子奪取一個已孕母親的腹中胎兒,遭到唾棄,也是理所當然的。
侍衛四面八方形成了圍合之勢,包圍了解語宮。
曜冥還帶著睡意,揉著眼睛,在景鳴霄懷中蹭了蹭,不願醒來。
景鳴霄卻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早在青若虛將自己任為皇后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終有一難。
更確切的說,應該是自己的磨難便不會停止了。
“曜冥聽話,自己接著睡,爸爸要跟這些叔叔出去聊天,你乖乖睡吧。”
曜冥隱約能夠感覺到些什麼,他畢竟不是一個真正的二歲孩子,自不會認為這些凶神惡煞的侍衛衝進來只為了跟景鳴霄“聊聊天”。
但他沒有力量保護景鳴霄……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兩歲的孩子,而不是東綾帝君。
出了內殿,景鳴霄眼神中的溫柔一掃而空,昂然地看著周圍的侍衛“需要拷上麼?”
此時的他正從睡夢中醒來,頭髮散亂,卻毫無頹唐之感,那墨髮像是烏雲層迭一般,和著他周身散發出的氣場,沉沉的……
那種氣勢——
彷彿,要被押走的不是他,而是那些要將他押走的侍衛。
沒有審問、沒有見過一個司法官員、也沒有任何刑訊逼供……
景鳴霄只是被帶到大牢中,關了起來。
這自然是青若虛想方設法爭取來的。
與此同時,西府宮。
剛下朝的青若虛和守在西府宮的亭妃從沒有這樣冷寂而疏離的相對過。
突地,外邊侍衛只聽見內殿有茶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