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挑自己喜歡的拿去玩兒。”利姨媽說完在屋子裡瞧了一圈,“瀚哥兒去學裡還沒回來,錦哥兒呢?”
話音剛落,簾子一挑,錦哥兒打外面進來。他見屋子裡這麼多人,先是膽怯的了幾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
他一眼就瞧見幼儀正朝著自己微笑,眼中充滿了鼓勵。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多了些膽量,走到中間直挺挺跪下。
封氏見了忙說:“先給祖母磕頭,然後見過姨母和表兄們。”
錦哥兒照著她的話去做,先給鬱老太太磕了三個響頭。他磕的還真是實惠,“砰砰砰”讓聽見的人覺得自己的額頭都疼起來。
鬱老太太自然也有禮物送,這次不僅有個盒子,還多了兩個狀元及第的金錁子。錦哥兒又見過利姨媽和鈺哥兒兄妹,聽見封氏讓他坐下說話這才暗暗長出了一口氣。
難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沒鬧出什麼笑話來,崔姨娘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幼儀悄悄拉了一下錦哥兒的衣袖,對著他讚許的笑了一下。雖然老太太沒表現出對這個庶出的孫子有多喜歡,最起碼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厭惡之色。錦哥兒一向畏畏縮縮慣了,見了封氏更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不出錯已經是極大的進步,還能指望他一下子變了個人一般?
原來大大方方的見禮、說話並不太難!自從上次幼儀帶著他大鬧廚房,他覺得自己大開眼界。往常他只看見崔姨娘跟小丫頭、粗使婆子打嘴仗,還不是次次都佔上風。那些得臉的奴婢,都敢對崔姨娘冷嘲熱諷,可她只敢在背後咒罵,更別說膽敢吩咐自己丫頭扇對方嘴巴!但是四姐姐就敢,而且扇完還渾身是道理,捱打的人反而受了重罰被攆出去。
他一直在旁邊看見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別看他小,卻也看出幼儀是借題發揮。六嫂子那句“小婦養的”根本就沒有對映他們姐弟的意思,卻被幼儀揪住不放,最終佔了上風。
事後無人的時候,他曾經問過幼儀,如果太太向著六嫂子怎麼辦?
幼儀鄭重其事地告訴他道:“主子打罵奴才,只需要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大不了被人說成是苛待下人;可奴才要是敢打罵主子,她就是不想活了!所以你要記住,不要輕易跟奴才一般見識,因為你可以要她們的性命!姐姐還沒有太大的能力,只能傷敵一千自折八百了。”
雖然他不能完全理解這番話的意思,卻覺得自己的腰板硬了,對著易水居的奴婢敢仰著頭說話了。不是不敢跟你們一般見識,是不屑!而太太也並沒有那麼可怕,她還是要講規矩的。在奴婢和金家子孫之間,她必須維護金家子孫的利益!
錦哥兒看見幼儀朝著自己笑,也笑了一下。他一笑露出缺了的門牙,倒是多了幾分可愛。
這邊錦哥兒屁股還沒坐穩,就聽見外面有腳步聲由遠及近,還不等丫頭回稟瀚哥兒便打外面跑進來。他正在學裡,聽說祖母來了,忙不迭趕回來。
雖說他跟鬱老太太只見過一次,卻印象非常深刻。在他心裡,祖母是個非常慈祥,非常和藹的長輩。她瞧著自己眼中會有打心裡喜歡的感覺,會抱著自己坐在懷裡,會喂自己吃東西,還會給自己好多好多好玩的物件,而且對自己總是有求必應。
其實鬱老太太如此對待瀚哥兒是有原因的,那時封氏過門接連滑胎,好容易站住一個還是姑娘。之後抬了幾個姨娘,卻接二連三的生出丫頭片子。眼見二、三房都有了後人,自己的嫡長子還無後,鬱老太太豈能不著急?
後來封氏再次懷孕,躺在床上十個月沒敢動彈,生下瀚哥兒實屬不易。鬱老太太聽聞喜極而泣,趕忙收拾行李來了都城,住到瀚哥兒滿月才回去。雖然人走了,可隔三差五就打發人稍東西過來。
去年,封氏帶著瀚哥兒回了一趟南邊,老太太見孫子長得眉清目秀又聰明機靈,自然是越發的喜歡。隔輩人對孩子都寵溺,更何況是這種情況?況且瀚哥兒難得回一次南邊老家,只待了半個多月,老太太當然要把他捧在手心上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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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祖孫情
瀚哥兒聽見祖母來了,迫不及待的從學裡趕回來,進了二門就一溜小跑,身後的丫頭、婆子追都追不上。
“祖母,您可算是來了,瀚兒想您了!”他也不行禮,一頭扎進鬱老太太懷裡,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鬱老太太緊緊攥住他的手,又輕輕摩挲他的臉蛋,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