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濤勸龍三嬸。三嬸過來抱起作文字要扔,被龍山會要下,“買廢紙!”
龍山會忙著收拾好作文字,放在一口袋繫好,放在車子上,和父親下田去了。
暖風中,老黃牛獨自拉著耙耙地。由於坷拉多,耙在坷拉上顛簸著,龍海濤站在耙上拽著韁繩。老牛喘著粗氣,龍海濤的脊背流成了河。到了地頭,於老師接過去,父親取出作文字改作業。
龍海濤是位勤勞的父親,耕種、追肥、鋤草、打場、曬糧,也沒有耽誤多少農時。龍海濤也是一位好老師,從家到學校,從田間到學校,從來沒有耽擱學生一節課。多少年了,父親在田頭、學校,學校、田頭,兩頭忙。村裡人都稱讚父親教得棒,地種得好,可誰知道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誰見過田間地頭休息時候改作業的教師啊?龍山會作為父親的長子,不但不能做父親的生活的助手,而且給父親又加重了重荷。220元的工資不足大款們的一包煙錢。何談到公園、舞池去過羅曼蒂克的情愛天、相思夜。地位的低下使他苦惱,社會的譏笑,苦不堪言,而勤勞的父親,樸實的生活,可愛的學生,又給了他的希望和力量。
龍山會用眼光盯著三叔的脊樑,心中隱隱發作。多少年來,龍山會一直未拉過犁,耙過地,耩過種,父親也從沒有責備他一句,更沒有像鄰里父親大罵兒子,笨蛋,傻瓜,蠢驢,再一個“廢物”。龍山會是多麼希望父親訓斥一番,以免抑制心靈上的擴散愧疚的影子。龍山會拼命地輪著钁頭打著坷拉。記不清有多少回,手掌上起了一個鼓脹脹的血泡,刺痛刺疼的,一觸到如針扎一般。他咬咬牙,掄起钁頭,泡摟破了。似被馬蜂狠狠地蟄了一下,手猛地一顫,父親停下牛,走過來,用手拜開兒子的手,隨手掏出汗巾,揉出汗水用老繭的手輕輕拭去血水,此時卻顯得那麼柔軟,那麼溫暖。
“這麼不要命,咋得啦!”龍海濤問。
“十幾畝地,你不能只靠老媽和老牛。那小黃牛你怎忍心賣了呢?”
“我當咋回事?一天扳著臉像死了媽似的。牛,我向你二伯要回來便是,還沒有給錢。”
“錢,倒有了。但我這錢比針扎還難受。”龍山會變態凝視著父親沉思的臉,他緊緊地咬著嘴唇,搖搖頭。徐徐地將一張收款單遞給父親,“這一筆善款又是‘無毒蛇’從小龍河郵局匯來的。”
“壞事不做,好事不說,順其自然,‘無毒蛇’供山哥師範轉正用。”龍海濤讀著匯款單的附言,“你怎麼沒有到郵局諮詢呢?”龍海濤幾滴清請淡淡而苦澀的淚水從眼裡淌下來。
“我立即按掛號信的地址尋找,但龍河路1號是一個空地名。去匯款單影印件上的郵局尋訪,營業員大概描述說是30多歲的女子,留長髮,高個子,較瘦,衣著樸素。從郵局到槐樹園小學步行只需要10分鐘,而她堅持要花近百元匯款匯寄,營業員從建議她打的。我提出要看郵局錄象中的匯款者,郵局不同意,說要尊重她的遺願。我一切需要經濟作後盾,這錢呢!我不應該辜負人家的愛心。”
“做官的醉了,出攤的肥了,民師窮了,善事的少了。你想‘無毒蛇’三番五次地給你捐款,那是看在你的學校,幫困濟貧。‘無毒蛇’雖然行善不圖揚名,但是她肯定非常關注善款的善用。這個時候,你無論如何心不能軟了,你不能當老師,那錢送到學校去!”
“她這樣關心我們和學校。所以,我們要把這份愛心化作涓涓甘泉,去滋潤迫切需要關懷的孩子和困難群體的心田。而不應該選擇跳槽。如果非逼我走耿鳳凰希望的編輯。那我只要2條全部放棄。”龍山會沉默中發出一聲炸雷。
“幹什麼?”
“做買賣。”
“錢呢?資本呢?”
“借,貸款。”
“你借不到,也貸不到。”你的同學有的家中有吃奶的孩子,有的還要扶持年邁的父母,還有煩瑣的家務,地裡的活計,你一個青年人,讓人知道了,不戳你脊樑嗎?”
一隻無形的鉛錘叩著龍山會的心,一種負疚強烈地襲上了心頭,一切活計全落在父親一個人身上。龍山會望著父親眉頭緊皺的樣子,慢慢地說,“我無論如何不能去?”
“虧你還是教師,連屁股小事都經不起,人家耿鳳凰白白為你操這份心。”
“爸,我真的不能抹良心看著父母為我花錢,我不能忍心她為我從她的第一次幫助,我感到了恥辱。當我知道那是耿鳳凰的夙願,我受人施捨覺得可憐。爸。”
“我講不過你,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個人不是勝利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