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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地寫下“辭呈”二字,又用固體膠封上了封口。

做完這一切,他才撥通了盧子山的電話。

她應該還在睡著,聲音有些含糊,在打了招呼以後才漸漸清醒過來。

一人一句“喂”以後,就陷入了沉默。

“早上我爸打電話給我,說我媽做了手術。”說完江煜覺得這一切簡直荒謬,可他不得不把更荒謬的問出口,“怎麼回事呢?”

盧子山猶豫了一下,回答說,“聽伯父說,是單位裡有人說三道四的,就……你和陳苒的那個新聞。”

江煜的心猛地一跳,喉嚨發緊,半晌才問,“……然後呢?”

“老人家當然是不相信的,伯母跟鄰居大吵了一架,心臟病突發就住院了。好像打你的電話打不通,伯父就打給了我,我怕你顧不上,就撒謊說你在上海開會。昨天做的搭橋,手術挺成功的,早上已經醒了。”她頓了頓,說得有些抱歉,“那個……對不起啊,伯父跟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很激動,問起你的情況,我怕老人家受刺激,就亂說了話。”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關係。還要謝謝你。”

她沉默良久,苦澀地笑了一笑,“我是聽學生說,看新聞才看到的。跟伯父說的時候,也是說你早就去上海了,根本不可能被拍到這種照片。”

江煜鎖眉,“嗯。”

“沒想到是這樣……”盧子山說話像嘆氣,但不知是感慨還是遺憾。

他低下頭,只好說,“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她輕輕笑了一下,聲音溫柔,“兩回事了。”

縱是她這麼說,江煜心裡還是沉得發慌。

“我也是請假過來的,過兩天就要回學校,你抽空來看一看老人家吧。事情都挺突然的,所以他們沒能多問,我也沒多說,到時候怎麼圓,你自己看吧。”盧子山說完,欲言又止一樣喊了一聲江煜的名字,但終究還是沒問什麼,只是說,“別什麼事都想一個人擔著,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

江煜失笑,“好。”

掛上電話以後,江煜才意識到,自己又和她說那個字了。

辭呈暫時沒能交到學校。

臨近高考,好幾所高校派來專員接受學生們的諮詢和問答,香港的學校也遠道而來。因為江煜的事情,鬧得本市的教育界都沸沸揚揚的,為了緩和校園氣氛,同時也掩蓋這則醜聞,校領導熱情迎接了來自香港的貴賓,讓整個校園氣氛都顯得十分和諧,好像不久前的罷課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江煜趁著這段時間去醫院看望了手術結束的母親,當時盧子山也在。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家精神了許多,對兒子所受的委屈仍然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一點也不顧及才搭了橋的心臟,把那些栽贓兒子的鄰里都數落了個遍。

“我兒子怎麼可能跟男人搞到一塊兒去?!”做母親的好像面對著一個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對站在病床旁的盧子山笑眯眯地說,“我兒媳婦好得不得了呢!——呸!那些人,腦筋都是不正常!自己的孩子管不好,一個個沒出息的,就嫉妒我養了個好兒子!”

盧子山乾澀地笑笑,溫聲寬慰道,“媽,剛做完手術,別想那些事情了。”

老人家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卻沒有多怪罪的樣子,撇撇嘴,還顯出幾分驕傲和得意,“本來嘛!男人和男人,誒,正常人怎麼會去想男人跟男人的事呢?想都想不來的啦!兩個男人在一起噁心,會覺得兩個男人處一塊兒的人,腦子也是有問題的,你說是不是啦?——江煜,你說對吧?”

江煜揚了揚嘴角,沒有笑,只是說,“子山說得沒錯,您別想這些了。身體要緊。”

“呵呵呵呵……”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對一旁的老伴招招手,更加肯定地說,“我說什麼來著?他們倆啊,才是最般配的啦!”

醫院的自動販賣機裡有檸檬口味的蘇打水,江煜買了一瓶咖啡以後,用剩下的錢按下了其中一瓶,彎腰把兩瓶飲料撿出來。

盧子山才從洗手間裡出來,坐在藍色塑膠椅子上擦護手霜,接過蘇打水以後道了聲謝。

看她擰了半天都沒擰開瓶蓋,江煜把瓶子拿過來擰開,又還給她,手上留下了她護手霜的香味。

“手術的錢我再轉給你吧。”他彎著腰,手肘擱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擰動咖啡的瓶蓋,轉過頭看向盧子山。

她正在喝水,聞言怔了一下,把水嚥下去以後點頭。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各自喝著手裡的飲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