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黑洞般的毀滅力量又在表達什麼?
還有這一絲光明神力。
尼克斯看向手掌,纖細的手指上赫然挑著一根光之力凝成的金絲,這是從全部戰場上收集來的,並不多,僅僅就這根頭髮絲的量。
她懷疑這是塔爾塔洛斯攻擊對方後,對方反射性使出防禦卻被打碎,而使得光明之力飛濺出來的能量殘餘。
如果真的是雙屬性的神祗,遇到危機後利用光明神力絕佳的防護性並不奇怪,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尼克斯忍不住盯著這點力量,並久久凝視下去。
原始神如普羅塞所想的那樣,把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地上,給留在冥界的他留下了大把的時間來恢復實力。
一番運作,幾乎全部得償所願的普羅塞剛回到真理田園就險些昏倒,虛弱的身體令他眼前發黑。
反噬起來的神性,讓普羅塞暫時把黑暗神格重新恢復成冥神的屬性,暴漲起來的神力瞬間跌落回一等神範圍。
這樣的應急下,反噬的威脅大大減少,也讓他有了站直的力氣。
普羅塞重新以春之神的身份出現在真理田園,春神神格柔和的發著光,與花海中的遺留神力共鳴。
剎那間,繁花似錦,花香遍野。
恢復原本模樣的真理田園,一點兒也看不出之前殘枯破敗的模樣。
眼見再也找不出一點破綻,普羅塞放下心,但承受了過重負擔的身體這時卻發起抗議。
“去休息一下吧?”最好泡個溫泉什麼的。
普羅塞一邊兒揉著肩膀,一邊兒唸叨著轉身,然後出現在眼前的修普諾斯嚇得他剛放鬆的身體立馬僵硬住。
“修普諾斯?”心中訝異的喊出這個名字,這時之前被遺忘的部分被強迫回想起來。
當時他離開時,是看到睡神來著……
有了這個認知,普羅塞默默望著一言不發的修普諾斯,想看看他能說出什麼來。
修普諾斯確實有很多話想問,比如真理田園為什麼突然枯萎,比如出現在這裡的那個陌生神祇是誰,比如……你到哪裡去了。
但是這一切的問話在看到那雙沉寂的眸子時都被噎在喉嚨口,要吐也……吐不出來。
修普諾斯內心苦笑,是知道如果問出來連朋友都沒辦法做了吧?
秉性冷靜的睡神聰明的看出普羅塞內心的戒備,而也是他理智的個性,讓他寧願做膽小鬼也要把內心的疑惑忍耐下去。
問出來對他們雙方都不會好。
有了這個領會,自然什麼話都不會說。
修普諾斯嘴唇動動,放心的說道:“你沒事就好。”
普羅塞正等著修普諾斯的質疑,卻沒想到他一張口,就讓自己無言以對。
平心而論,睡神的樣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金髮金眼,本就是極為奢華的顏色,但蒼白的膚色卻把這份張揚壓了下去,變為含蓄的尊貴。
高挺的鼻樑,立體的五官,再加上那份慵懶隨意的氣質。
普羅塞敢說,修普諾斯只要一笑,就像是含了三千風流,不負夢境之神的美名。
而現在,修普諾斯似乎拋棄了那些風流隨意,波光醉人的目色,恰恰只裝了一瓢湖水,淺色溫柔,唯有一人。
當看到自己的身影填滿了睡神的雙眼,當看到他滿心疑惑卻願意為了他退後一步。
這樣的情誼普羅塞不是不動容,只是……
他不會為了感動而衝昏頭腦。
所以……抱歉。
“修普諾斯,”普羅塞說:“不想知道我去了哪裡嗎?”
正在這時,一陣略顯強烈的風吹過他們,白色與黑色的衣角一起被掀起不大的弧度。
修普諾斯眼眸收縮,像是受驚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