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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能都有一部分作用——但作用不會很大。糖能在短時間內將一個人的體能調動起來,隨後那種能量就會慢慢消退下去;這是他還是個孩子時就瞭解的知識。問題是糖不會使傷口止痛,當受感染者的熱度躥得很高的時候,它也不能讓熱度消退。可是現在,糖居然在他身上起作用了……而且還在繼續發生作用。

一陣陣的痙攣停止了,額頭上的汗收幹了,魚鉤扎住喉嚨似的感覺也消失了。叫他難以置信的是,這一切都是真正開始出現的徵象,而不是某種想象或自己的祈願(事實上,經歷了幾十年混沌未爽的歲月,槍俠在後期生涯中已經不再有那種淺薄之念了)。他被噬斷的手指和腳趾創面還在絲絲拉拉地發出陣痛,但他發現即便是這些地方的痛楚也慢慢減弱了。

羅蘭抬頭向後仰去,閉上眼睛,感謝上帝。

上帝和埃蒂·迪恩。

不要犯那種錯誤——把你的心靠近他的手,羅蘭。一個聲音從他意識更深處傳出——這不是那個神經質的黑衣人的竊竊訕笑和怨聲怨氣,也不是那個嗓門粗嘎的柯特的聲音;在槍俠聽來這聲音像是他父親的。你知道他為你做的都是出於他自己的需要,正如你所知道的,那些人——審訊者,他們也許——不管在某一點上或是整個兒來說——是有道理的。他是一個脆弱的傢伙,他們羈押他的理由既不是錯誤的,也算不上有根有據。他是有堅硬的一面,這我不想否認。但也有軟弱之處。他很像哈可斯,那個廚師。哈可斯不情願地下了毒……但不情願也永遠不可能平息死者臨死時撕肝裂膽的尖叫。還有另一個原因你得知道……

但羅蘭不需要這聲音來告訴他另一個原因了。他在傑克的眼睛裡就看見過了——當這孩子最後明白了他的意圖時。

不要犯那種錯誤——把你的心靠近他的手。

不錯的勸告。對最終要受到懲罰的人產生好感會讓你自己難過。

記住你的責任,羅蘭。

“我永遠不會忘記的,”他用嘶啞的聲音說——在冷冷的星光下、在衝向岸邊的海浪中、在龍蝦似的怪物白痴般的喊問聲中。“我根本就是為責任而活著,怎麼可能把它丟在一邊呢?”

他開始吃埃蒂稱之為“狗”的東西。

羅蘭倒並不介意吃狗肉,跟金槍魚粕粕客比起來這東西味道便像是發酵的麵糰,但在喝過那神奇飲料之後,他還有權利抱怨嗎?他想他沒有。再說,時間不多了,不容他對如此精美的食物多加挑剔。

他把每樣東西都吃光後又回到埃蒂現在所在之處,那是某種像是具有魔力的車輛,沿著碎石鋪築的道路飛速駛去,一路看去還有許多這樣的車輛……幾十輛,也許是幾百輛,竟沒有一輛用馬匹挽駕。

7

當比薩車停下時,埃蒂警覺地站在那兒;羅蘭在他裡面更是緊張地守候著。

這只是黛安娜之夢的另一個版本了,羅蘭想。盒子裡是什麼?一隻金碗還是一條會咬人的蛇?正當她轉動鑰匙,雙手掩唇時,她聽到母親在喊:“醒醒吧,黛安娜!該喝牛奶了!”

好吧,埃蒂想。會出現什麼呢?一位女士還是一隻老虎?

一張蒼白的男人的臉,臉上長著丘疹,一口結實的牙齒,從比薩車的乘客視窗伸了出來。這是埃蒂熟悉的面孔。

“嗨,寇爾。”埃蒂的聲音裡沒一絲熱情的表示。寇爾·文森特旁邊,坐在方向盤後邊的是那個老醜怪,就是亨利叫他傑克·安多利尼的人。

不過亨利從沒對他那副面孔說三道四,埃蒂想。不,當然不會啦。當面這樣取笑他只能是自己找死。他生著穴居野人那般隆起的前額,正好配上前凸的下巴。他和恩裡柯·巴拉扎有姻親關係……是他的一個外甥,一個表親,或是他媽的什麼親戚。他那雙碩大的手掌扶在送貨車方向盤上活像是掛在樹枝上的一隻猴子。亂蓬蓬的頭髮從兩邊耳朵旁朝外蓬散著。埃蒂這會兒只能看見一隻耳朵,因為傑克·安多利尼一直側面坐著,看不見他整張臉。

老醜怪就這呆相。可就是亨利(埃蒂不得不承認亨利並不是這世上眼光最敏銳的人)也沒敢當面叫他老醜怪。寇爾·文森特是不折不扣的狗腿子。但是傑克不一樣,別看他一副野蠻人似的外表,其實他是巴拉扎的頭號助手。埃蒂不喜歡巴拉扎派這麼一個重要角色來見他。一點也不喜歡。

“嗨,埃蒂,”寇爾說,“聽說你遇上點麻煩。”

“沒什麼事是我搞不定的。”埃蒂響應道。他意識到自己正在抓撓胳膊,撓了一隻又撓另一隻,典型的一個勁兒想掙脫羈絆的癮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