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拜兩朝的宰相孟秋藍,而另外一個女人身材高大卻不臃腫,濃眉秀目,年紀也就在三十歲左右,瑞珠本來一說起國舅腦海裡就出現一個皮鬆頭禿的老頭子的形象,後來考慮到這鳳棲國是女人為官,就改為一個鶴髮雞皮的尖酸老太太形象,但面前這位國舅比比瑞珠想像中的要英挺俊美許多,而且一身藍緞牡丹袍,看氣勢也是氣宇軒昂大有武者風範,瑞珠再掃一眼,靠,國舅朝服上的牡丹居然有十七個瓣兒,比她還多兩個瓣兒!
“宰相大人,國舅大人,早。”
瑞珠向兩人抱手,宰相望了瑞珠一眼,也抱了抱手淡淡的說了一聲:“王爺也早。”
另一邊的國舅衝著瑞珠展顏一笑,拱手道:
“王爺這一歇兩月有餘,真是好久不見了!聽聞王爺受傷初愈就又生了病,馮某真是相當掛懷王爺,如今見王爺身體康健風姿卓越,馮某心中也就寬懷了。”
“瑞珠勞煩國舅大人記掛了。”微微的笑了笑,瑞珠再度抱拳道,大殿上一陣衣服的簌簌聲響,禮官氣息悠長清越的聲音在殿上響起“陛下駕到——”文武大員全都立時肅立,國舅斜跨了一步站於左首,兩人擦肩而過間瑞珠在那張剛才還滿面笑容的臉上看到了不屑的輕蔑。
心裡又暗自的笑了笑,瑞珠也在自己的位子上站好,宰相站於文官首位,第二位就是她這個納蘭王爺,一襲鵝黃身影巍然出現在大殿之上,瑞珠上望著那個體貌修長英姿颯爽的人影,真心實意的撩袍,跪倒,口中與文武大員們一起念著:
“吾皇萬壽金安——”
心裡也在唸著‘願這鳳棲國永遠國泰民安……’。
朝堂上的事瑞珠本來知道的就不多,心裡又明白自己最大的作用不過就是站著充樣子,所以自拜完禮便開始眼簾低垂的做面無表情狀,女帝在大殿上問的多是些例行的朝事,瑞珠雖然在發呆,卻也隱約聽明白了究竟有哪些爭論不下的問題,吏部提出在明年春天來到以前加徵十八萬人力,要趕在夏汛來到以前疏通全國最主要的三條河道,戶部堅決認為加徵人力不但會影響秋收還會影響來年春播……然後是刑部對於目前鳳棲國所使用的刑法大典提出些異議,認為女帝登基已有數年,先帝的治國法典雖用其獨到但沿用至今已有些跟不上時宜,所以女帝應該開始著手製定本朝法典,取先朝法典中的精髓而去其糟粕,也好為後世留下可流傳百世的執法憑據。
瑞珠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聽著,心裡暗暗的笑了笑,說什麼流傳百世,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變了施行的法律自然也會跟著變,但變來變去其實本質還不是一樣,只不過是找個藉口更加穩固一下權利,也給那些編書的文官找些事做,省得朝廷白養她們,原本這個制定新法典只是小事,瑞珠也沒往心裡去的打算再聽聽後面還能有什麼新鮮話題,卻沒想到朝堂上的幾位大人鬧得什麼毛病,竟然對本朝制定的法典究竟是要比先朝法典嚴酷些還是寬待些而吵起嘴來。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吵得瑞珠滿頭黑線,心想反正先朝的法典在那擺著呢,反正肯定是不會大動,最多是加減增補的事兒,你們吵來吵去有什麼意思?但是後來瑞珠悄悄抬眼看了看,發現了其中奧妙,意見相反的兩派中剛才支援加徵人力的一邊,不支援加徵人力的是另一邊,敢情剛才那加徵人力的事兒關係著明年國家的收益,所以兩邊人不敢太過強橫,就都心照不宣的用這種不痛不癢的小事找多方撒火,結果只聽朝堂上一片嗡嗡作響,瑞珠眼睛悄悄的掃過一左一右兩位首座,只見那兩人全都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心裡又有些明白了其實連那加徵人力的事都只是個藉口,論本質不過是兩派又在明爭暗鬥,要看那女帝究竟會偏誰——
瑞珠在心裡暗自琢磨了一下,瞧這文武大員中吵得最厲害的是就吏部白尚書和禮部趙大人,這兩人一個是國舅派一個是宰相派,都是文官,那孟國舅雖是武官但所佔勢力好像倒多偏些文,梅蘭幾品的武官中好似有幾個人多這種嘴上刀劍唇舌的爭鬥頗不以為然,倒是一干文官吵得極為熱鬧,偷眼掃去,發現那李竹君立在右中偏下的位置,笑盈盈的不停一會兒對這人的見解點點頭,一會兒又對那人的辯駁頷頷首,就是不見自己張嘴說什麼,看到這裡瑞珠在心裡暗笑了一聲‘果然是個油滑的傢伙’,隨後繼續低垂眼簾的打算接著裝木頭擺設,卻沒想到大殿上女帝突然輕咳了一聲,發話道:
“眾位愛卿所言皆有道理,納蘭王爺又覺如何?”
瑞珠愣愣的張了張嘴,低頭,黑線——
61 朝堂
(她可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