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好奇信裡內容,反射條件性回問:“你給我起過大約一百來個外號。對不起,我記憶力有限,這會可能沒法全部背誦出來。”
奧蘭多手裡還握著那團紙:“那麼你一定不會介意再多一個,強力膠。”
秦珊評價:“呃,你功力正退步,這個綽號聽起來不是那麼貶義。”
“這是褒義,誇獎,欽佩,”奧蘭多隨手將那團信拋進海里,看向胖達:“去把中國人質全部押到餐廳,我有事情要宣佈。”
“我們要被釋放了嗎?”秦珊眼眶立刻泛紅,拽住男人袖子激動地問,她很早之前就希望這一天到來,一切苦難都將結束,一切心酸都將平息,一切顛沛流離終會重歸故土。
奧蘭多一點點撥開她握緊自己衣料雙拳,無情地擊飛女孩眼底那些閃著光期待:“你想得美。”
秦珊父母和哥哥被船員帶到餐廳,這個情景噩夢般熟悉,既視感也非常強烈,和上次“鴻門宴”幾乎一致,因此他們每個人神情都變得格外警惕和緊張,如同身處狩園野獸。
秦珊父親十多天沒有剃鬚,他看上去形容落魄,像個窮苦流浪漢;大哥和二哥也好不到哪去,尤其二哥,他性格天生直爽,經歷過這麼多天囚禁,此刻看上去沉默寡言了許多。秦珊被安排她媽媽身邊,她握著女人右手,一下下用拇指捏壓著她掌心,這是一種用來緩和緊繃神經方法。以按摩方式,表達安慰本意。
這些天來,秦珊和她家人接觸機會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幾乎見不到面。好船上海盜們對她印象不錯,秦珊有所請求時候,他們也會爽答應,因此她家人三餐飲食上也不會太過糟糕。
由於一家人每天都經歷著隨時會死心理折磨,情緒差也是沒辦法事,畢竟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樣長時間地深入體驗負面感情和處境,能活著就很了不起,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秦珊和她家人餐廳裡等了好一會,奧蘭多才再次現身。他貌似中途去房間換了一套裝備,不再是原先襯衣,變成了非常正式西服三件套。
他信步走到主座,胖達很體貼地為他拉開雕花椅,奧蘭多也未急著入座,掃視一圈,一一對完滿桌投向他敵視目光,微笑啟唇:“希望這身著裝能讓我看上去紳士親和一些。”
這個笑容和這句措辭都非常不適合他,看起來鬼畜爆表,沒有起到一絲安撫情緒作用,反而讓氣氛為僵持。
十秒後,右邊客椅傳出一聲輕微吐槽,打破沉寂:“紳士才不會因為換衣服讓人等上半個小時”
奧蘭多看向吐槽者,犀利反擊:“你也只有嘴裡塞著抹布時候,背影才略微像個淑女。”
高下立判,秦珊結束互嘲:“可以了,點進入正題。”
奧蘭多坐回椅子,斂下金色睫羽,抿了口紅茶潤喉,而後轉向秦珊父親:“我將會放你們走。”
聽見這句話,本來還僵滯狀態中年男人,眼光不禁晃了晃。
奧蘭多輕擱下茶杯:“不過你們女兒必須留下來。”
一刻間,風攪動湖水,滿桌人都變得神色不定,秦珊父親第一個拍桌而起:“不可能!”
他迅速被海盜押回原位。
“你反對?”奧蘭多難以置信地打量著這個暴怒亞洲男人:“我想你可能是賣萌,我特別找你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讓你們反對,不是為了討論和商量,而是宣佈結果,你們小女兒即將留船上。”
講話過程中,他很隨意地從西服內兜掏出一隻金屬槍:“耐心耗,我對贖金興趣全失,秦先生,我現中意你們女兒。這樣吧,給你們兩個選項,A,槍裡有五發子彈,一家人共同赴死;B,將令愛留下,其餘人無條件釋放回國。”
一桌人重歸沉默,這是一個難以抉擇問題,是捨命取義,還是明哲保身,自古以來,許多人都想兩全其美,但基本只能二擇其一。
滴答滴答,牆上掛鐘繞了一圈,奧蘭多扳開槍支保險栓:“抱歉,我天生沒有耐心,再給你們半分鐘考慮時間,這已是我極限。”
“選B!”奧蘭多話畢下一秒,秦珊立刻像學生上課那樣舉起手,她加重語氣:“我選B。”
奧蘭多摸了摸下巴:“噢,她真不像你們親生。”
秦珊:“別亂講話。”
奧蘭多:“除了你之外,你一家人都很優柔寡斷。”
“姍姍,”大哥秦珂喚她小名:“這件事還是讓爸爸決定吧,畢竟他才是家主,我們也不想為了讓自己活下去,選擇拋棄你。”
“這有什麼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