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逸盯著餡餅,微微攥緊了筷子。
前些天還沒什麼胃口,現在吃東西也漸漸多了起來。
「好吃嗎……」陸上錦捏了捏他的後頸,真的很想聽到一個回答,就算不好吃,他下次改。
他忽然換了個問法:
「要是不好吃,我再找個保姆過來做飯。」
「不用。」言逸躲開陸上錦熾熱的目光,收了空碗逃離似的快步走進廚房。
陸上錦暗自心情雀躍,跟著進了廚房,在言逸還沒碰到水流的時候把他的手收了回來,扶著門框把oga圈在面前的小空間裡。
「我回來洗,回來之前都別碰涼水,溫水也不行,聽話嗎?」
言逸無處可逃,被托起下巴抬頭與他對視。
「乖。」陸上錦低頭吻了吻他軟垂的小耳朵,「還沒走就開始想你了。」
他適時地在言逸感到反感和厭煩之前收了手,去衣帽間換了一身西服,得寸進尺地想像著言逸能替他打領帶。
從前言逸每天都給他打領帶,挑選一個最合適今日行程的花色,微微仰著頭,認真把每一條褶皺撫平。
如果這輩子還能有那樣的機會,他要攬著言逸的腰好好抱抱他,吻著他的耳朵說一句謝謝寶貝我愛你。
心情又莫名低落下來,滿心惆悵出了門。
聽到一聲輕輕合嚴的門響,言逸才驚動了一下,剛剛走神走得厲害。
思考了很久,給鍾醫生打了個電話。
鍾醫生熱絡地問起言逸現在的身體狀況,腺體有沒有反常的不適。
言逸問起自己的腺體所做手術的具體細節,鍾醫生卻頓了頓,忽然說自己馬上有個會,有空再談,匆忙把電話掛了。
醫生平日裡確實忙,會議多手術多,能理解。
但言逸忍不住多想,腦子裡亂七八糟裹了一團漿糊,陸上錦肩頭的那三道發黑的傷痕時不時在腦海里晃一圈。
在家裡待著越想越煩悶,拿了衣帽鑰匙走了。
一場春雨一場暖,轉眼公園的柳條都抽了芽,在和煦溫風裡微拂搖動。
長椅上,談夢手裡拉著一隻紅色氣球,俯著身子伸出手,逗弄著搖搖晃晃朝自己走過來的小肉球。
小寶寶還走不好路,認真又著急地張開小手,走了兩步就搖搖晃晃地摔倒,談夢笑著把他接到懷裡,託著小胳膊抱到腿上。
一抬頭看見言逸,朝他招了招手。
「陸上錦沒陪你出來嗎?」談夢把氣球塞到言逸手裡,換了個手抱孩子。
「用不著陪。」言逸俯下身,把氣球遞給白嫩軟和的小包子,小孩兒睜著大眼睛揚起臉看他,言逸故意逗他,把氣球線分成了兩條,一拽,突然變成了兩個氣球,又一分,變成四個氣球。
小孩兒呆呆地看著言逸,忽然咧開只長了四顆牙牙的嘴咯咯地笑,揪了揪言逸的兔耳朵,回過頭害羞地抱著談夢脖頸,奶聲奶氣地叫「爸爸」。
像細雨中房簷滴下的一滴水,在言逸眼底點開了一片溫柔漣漪。
畢銳競拿著一團蓬鬆的棉花糖回來,從十步開外就數落談夢,多大個人了還吃糖上癮,到時候鬧著牙疼,不省心的崽子,孩子以後隨了你可真夠操心的。
打過招呼,畢銳競從談夢懷裡把孩子接到小臂上託著,人高馬大的alpha,拿著一串棉花糖抱著小孩兒,看著有點滑稽,又有點讓人眼痠。
小寶貝喜歡alpha爸爸的安撫資訊素,抱著畢銳競甜甜地叫爸爸,黏豆包兒似的地粘在他身上。
言逸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摸出手機看一眼未讀訊息。
十分鐘前,有一條陸上錦發來的訊息:
「早上洗完的草莓應該不涼了,可以吃八個,不能吃多。愛你,也愛寶寶。」
言逸抿了抿唇,慢慢把手機放下來,螢幕對著鼓起來的小肚子,偷偷給寶寶看。
談夢注意到他古怪的舉動,問他在幹什麼。
言逸表情僵了僵,匆匆把陸上錦發來的訊息刪了。
幾分鐘以後,又悵然若失地把刪除的訊息恢復回來。
他在外邊待了一天,沒什麼事,只是拖延著不想回家。談夢一直讓他去自己的工作室裡多和高階oga們說說話,之前沒什麼心情,今天順道過去看了看。
等到回到家門口已經是傍晚,家裡的燈亮著,陽臺落地窗的紗簾沒掛。
透過玻璃能看見alpha在陽臺忙活。
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