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冷漠的滴滴聲響了十來聲,對方才接了電話,背景音是幾個人在談某個專案,陸上錦不耐道:「我在外邊,什麼事?」
言逸打了個寒顫,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麼。
他想要陸上錦回來陪陪他。
但他也知道這話說出口得不到什麼好結果。
陸上錦等得更加不耐煩:「說話。」
言逸虛弱道:「沒什麼,只是想你。別太累。」
陸上錦和別人說了幾句話,一連交代了幾件事,才轉回來繼續聽言逸說話:「還有別的事嗎。」
言逸想了一會兒,剛想說沒有了,對方已經掛了機。
他默默拿著手機保持貼在耳朵上的姿勢,發了很久的呆。
翻翻通訊錄,他還存過原覓的電話,因為前些日子得給他陪床。
言逸無聊地撥過去,響了很久,對方無人接聽。
原影帝日理萬機,沒空接電話很正常。
他又翻翻通訊錄,除了客戶就是一些大老闆,沒有任何一個人現在能和他說一句話。
頭腦也越來越混沌,手機螢幕忽然亮了,有個陌生的號碼閃動著來電頁面。
不知不覺地按了接聽。
有個不算溫柔的男人跟他說話:「在幹什麼呢?」
打錯了嗎?
聲音有那麼幾分熟悉。
言逸分不出心思想太多,蒙頭窩在被窩裡,或許是太渴望有人能和他說些什麼,於是輕聲回應:「在睡覺。」
電話另一端的男人輕佻笑了一聲:「睡覺你還說話啊。」
打錯了還能跟人嘮起來,言逸無奈道:「不舒服。」
「不舒服?為什麼?」他問,好像還確實有幾分擔心。
言逸累得不想說話,按了掛機。
渾渾噩噩的時候,螢幕又亮起來,還是那串號碼。
其實他不擔心有人能循著定位找到他尋仇,至今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對他造成威脅。言逸歇了一會,又按了接聽。
還是那個說話輕佻傲氣的男聲,屬於alpha的強硬氣息快要順著網線壓迫過來:「喂,你在哪?」這個電話號碼是機緣巧合輾轉得到的,花了大價錢,他不會輕易放棄騷擾。
這時候,隔壁病房的呼叫器剛巧響了,被那個alpha敏銳地捕捉到:「你在醫院?哪個醫院?」
言逸深吸了一口氣,慵懶回答:「這個事我沒法跟你解釋,因為我只是一隻小白兔。」
我在說什麼。
言逸翻了個身,把胳膊搭在眼睛上。
對面的alpha笑了半天:「我知道。」
是個神經病alpha。言逸想。
一股噁心感又堵上了喉頭,言逸匆匆跑去洗手間吐了一趟,回來時氣若遊絲,頭腦也不大清醒。
通話竟然還沒斷。
那個alpha明顯起了疑心:「病得很重嗎?」
言逸含糊地嗯了一聲:「很難受……回來陪陪我吧……我好想你……只要一天……一個晚上也好……能不能不要掛電話,我能聽著你的聲音也好……」
「……」
對方安靜了。
言逸含糊地追問:「還在嗎……」
「在。」他回答了,聲音不像剛才戲謔,凝重了些。
「這個手術……失敗的話……我會死嗎?」言逸輕聲問。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不會,別害怕。」
……
言逸笑了一聲,「如果失敗了,就讓我消失吧。活著特別累,特別累。」
「你……你先躺好。」那個alpha有些急躁,似乎在想辦法,比如怎麼把安撫資訊素順著電話線釋放過來,無果,只好試圖道,「我摸摸你。」
言逸弓著身子,忍耐著骨髓裡一陣一陣的悶痛。
幻想被引導著具象化,似乎真的有一雙手撫摸著他的脊背,言逸輕輕喘著氣,聲如蚊吶:「痛極了。」
——
第二天的中午,言逸被推門的吱呀輕響喚醒,抬起眼皮看了看,陸上錦走進來,身後跟著拿藥的護士。
「怎麼樣。」陸上錦問起言逸最近的身體狀況。
言逸對昨天持續了十幾個小時的藥物副作用折磨心有餘悸,裹著被褥往床角蹭了蹭:「今天停一天藥吧,再讓我適應一下。」
陸上錦皺起眉:「這個手術不能大意,你忍忍。」
言逸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