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這臺詞好耳熟,下一句是什麼?
莫非朕還稱不得國寶麼?
果然耳熟的很……
江湖路路難走兒女情情難求,喝酒誤事,古人誠不欺我……
今日就是離京之日,比不得以前無官爵在身(有也沒人知道),今日太平是要上早朝的,凌晨醒來,或者說一夜就沒睡,姬嬽拿起嶄新的郡王朝服,上下內外首飾配件一整套,無比的合身,太平摸了摸鼻子,姬嬽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衣領,泰然自若的道:另外多做的……
太平望天……
朝上磕了幾個頭領了一堆賞賜聽了一通訓話再說了一通官話,散朝時旒珠後景帝的視線看來,桃花一樣美麗而深沉的眼睛,竟也有幾分沉默。出宮看見宮門前等候的少安,看著自己一身簇新的王袍,太平十八年來頭一回感覺有那麼一點點窘迫。
××××××××××
端午過後,南方進入梅雨時節,就在一陣淅淅瀝瀝的小雨中,燕王衛太平離京赴封地,百官相送,眾人臉上神色都有些百味難言,畢竟誰也不知道,今日送走的人,她日會不會帶著刀戈殺回來。
“縱虎歸山,後患無窮”,這樣的想法每個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有點。
康擎王妃依舊在別莊養病,女兒出京也沒回來相送。
出了城,不過數里,便被人當道攔下,太平看著單身一人,赤足散發,衣襟俱溼,只抱個卷軸好生藏在懷裡,別無他物的梅翧,淡淡苦笑,什麼也沒說,讓梅翧上了車,又對著一處樹蔭輕輕道:“放心回去吧。”
太平車駕去得遠了,樹後轉出一人來,頭臉俱溼的祁玉華牽著馬,愣愣看著車駕出的方向出神,良久才茫然若失的打馬回城。
無法無天
大姚,景帝,永昌十六年六月,連日暴雨,長江中下游、太湖流域和淮河下游裡下河地區大水,江漢平原半數汪洋,洞庭湘區、鄱陽湖區圩堤大多潰決,一百一十餘州縣受災。
大水退去後,重災區千里無人煙,餓殍遍野,數十萬災民流離失所。
河間府官道上,一行三騎縱馬急馳,後面緊跟著一輛四匹馬拉的四輪馬車,遠遠看見這邊排隊領粥的災民,當先一人勒住了馬,打量了一會兒,跳下馬牽著韁繩走過來,身後兩騎也都下馬跟著。
“河間府不曾受災,怎麼也有如此之多的災民?”走到一無人的樹蔭下,望著不遠處排隊領粥的人,前面人道。
“都是山南淮南道百餘州縣的災民,流亡到此。”將馬車也趕了過來,駕車的老年婦人跳下車介面答道。
“怎麼走得這麼遠?前面郡縣不曾安置?”起先開口的人驚訝道。
餘人相顧苦笑,數十萬災民不是一個小數目,地方官員升職要看政績,哪個郡縣願意接納下這麼一個大負擔?
車廂門開,一個身穿白底紅梅長衣,道髻素簪,長眉細目,容貌絕美的年輕男子走下來,又回身拖過車內側邊的矮几,擺在車內門前,從冰捅裡拿出一圓肚大壺,又取出一套青花細瓷碗,倒出一碗綠豆冰糖水遞給當先的女子,邊清朗聲音道:“肯開倉施粥已經很不錯了。”
“不是說朝廷已經撥下救災款項,也令各地開倉救災,並著令沿途郡縣安置災民了麼?由著這麼多災民一路亂竄,多餓死多少人?留下多少疫病?平添多少不必要的麻煩?難道還要讓他們一路走到京城去?”擺擺手,拒了綠豆冰糖水,為首之人又道。
年輕男子將她拒了的綠豆冰糖水放在一邊,又再倒給別人,不語。
“自然是不會讓走到京城去的。”放了韁繩,讓人把馬牽去栓樹上,一身穿白色僧衣,面容俊美的青年和尚低頭喝了一口綠豆冰糖水,淡淡道。
餘人一陣沉默。
為首的女子微微皺起了眉頭,又看了看排隊的災民,轉頭吩咐道:“少安,去端碗粥來。”
這幾人正是出京赴封地的燕王一行。
出了京城沒走幾日,太平就嫌沿途各地接待繁瑣,官員應酬麻煩,車輿趕路慢而乏味,帶了釵嬤嬤,明緣,少安和梅翧,五人偷偷甩了車輿輕裝便行。速度是快了數倍,卻不想太平一路貪看各地風俗,逢到城鎮就要進去逛逛,碰到好景緻就要停下來玩玩,路越走越偏,越繞越遠,兜了一個大圈子,算來出京都一月有餘了,估計被甩下的車輿都已經到燕雲了,她們卻還只在半道。
少安自然不會排長隊去領粥,只走到一邊剛領到粥的一帶著孩子的老翁身邊,用一紙袋點心跟他換了碗粥端過來。
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