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離開官道,沿路側並騎緩行。
李世民神采飛揚的模樣被愁眉所取代,露出傷感的神色,低聲嘆道:“想到他日此情難再,將來就要與元兄在戰場上分出勝負,甚至生死,就教人心生無奈。”
元越澤摸不清他此話的意思,點頭道:“事事的展,往往出人意表,以後的事情還得以後再說,世民兄還是先顧眼前吧!”
就如婠婠所說的那樣,他腦袋聰明,同時也是個懶散人,極少喜歡動腦子,或許是受原著影響,在面對書中描述的精明人物,諸如沈落雁、李世民、師妃暄等人時,他會下意識地動起腦子來防範對方。因為這時代人分外愛使“心術”愈居於高位的人,愈是如此。
李世民聽出元越澤話中有話,雙目厲芒一閃,道:“多謝元兄關心,世民已經偵察妥當,任何事都不會生的。”
李唐幾兄弟內鬥一事早不是啦什麼秘密,李世民為人謹慎,就算繳獲了火器,打退太子黨的偷襲,他依舊不會在春獵時掉以輕心。
二人沉默片刻,李世民繼續道:“希望元兄不要怪玄門前輩們……”
元越澤舉手打斷他道:“大家各有苦衷與無奈,世民兄不必多說,我都明白。”
心裡卻在暗笑:佛道兩家無疑是偷雞不成,因為透過四大聖僧的那次圍攻,元越澤實力再次突飛猛進;祝玉妍方面更是在與寧道奇一戰中突破天人之限,卻沒有破空而去。這兩件事在士氣、心理等方面,對佛道兩家之人的打擊非同小可。
李世民左右一掃,輕聲道:“元兄放心好了,再你離開長安前,我保證再不會有人敢打擾你。”
接著又道:“春獵要進行八天,元兄後日就要離開,祝你玩得盡興。”
一聲告罪,拍馬去了。
元越澤暗自冷笑,他表現得這樣強勢,誰還敢來惹他?李世民雖是個只求利益的政客,但也算是政客中較為出色的,他的話不但認清現狀,將目光放在更為長遠,能決定一切的戰場上,同時亦表明想結交元越澤這樣的朋友,胸襟器量絕非他那兩個兄弟可比。
想想今趟長安之行,他失笑不已,本來雙方都在關注“楊公寶藏”凝重的氣氛卻被巴蜀歸降李唐所沖淡,關外勢力的瘋狂擴張,使得玄門出手,卻慘敗而回。劉昱、石之軒的出現,都對長安局勢產生了影響。看李世民的模樣,該是破壞了太子黨在還是那句話說得好:計劃不如變化快。
快到晌午時,隊伍才算到達目的地。
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
終南山又名太乙山,橫亙關中南面,西起秦隴,東至藍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終南。
目的地一到,元越澤立即下馬,帶二女同立一小丘上,俯覽遠近形勢。
但見遠處的平地上營帳連綿,旌旗似海。長風拂來,旗幟獵獵作響,倍添軍旅的氣氛。
元越澤恍然道:“原來帳篷早都搭好了?”
宋玉致答道:“總不可能來到這裡才搭建吧!這裡地勢平坦,平原廣澤,無險可恃,選地設營都很謹慎。”
元越澤暗道怪不得李世民剛才說話信心實足,看來一切安全問題早被提前杜絕了。
凝望連綿數百里大小谷地與山峰的麗肌秀姿,三人同時感到千峰碧屏,深谷幽雅,令人陶醉。
商秀珣檀口輕開,仙音微吐,吟誦道:“出門見南山,引領意無限。秀色難為名,蒼翠日在眼。有時白雲起,天際自舒捲。心中與之然,託興每不淺。”
元越澤正待開口贊她背誦得好時,掌聲在背後響起,李世民與一眾手下的讚歎聲同時傳來。
原來是李世民帶著龐玉、尉遲敬德幾人走了過來。
見禮客套幾句後,李世民指著營帳區道:“那木寨初就是王營,寨內有近九個大營帳,世民就住在父皇帳邊,其他營帳住著王族內侍,又或是與王室親近的人。我亦預留了一帳給元兄與兩位夫人,不知三位以為如何?”
元越澤仔細看過去,只見王營建立在一突起的大型平頂丘上,以木寨為中心,平頂丘左右兩旁的營帳名為左右虞侯,禁衛密集,顯是負責王營的安全。外圍營帳也布成方陣,營帳十個一組,每組間均留下可供八馬並馳的走道,眾星拱月般團團圍著中央王營,作其屏衛。
幾個營地間,留有大片空地設有馬欄和練習騎射的廣場,讓狩獵者舒展筋骨,又或比拼騎術,射箭練劍,非常熱鬧,有點像個遊藝大會。今趟雖非征戰,但行軍立營,無不依據軍規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