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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鬥栽倒在地上,手肘上的皮被擦去一塊;抬頭一看,南大門外面停著一輛警車,我心裡突然一緊。

“跑!非子!跑!不要被抓到!”白椴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

35 夜奔

我知道出事了,一顆心狂跳起來,顧不得疼,連滾帶爬地從地上撐起來就向警車的反方向跑去。那輛警車裡的人好像還沒注意到這邊,暫時沒有動靜,白椴迅速地跟了上來抓著我往左:“走小西門。”

“你別跟著我!!”我吼他。

他沒理會我,拖著我發足狂奔。小西門是教師宿舍出口,結構迂迴曲折,外人來了七拐八拐的很容易迷路;白椴輕車熟路地帶我跑出了鳧大,慌慌張張地到一環路上攔了輛出租,喘著氣朝司機吼:“火車南站!”

我推他:“你下去!”

“我不下去!”白椴眼睛紅了,“我跟你一塊兒!”

“你下不下去?!”我吼他。

“我說同學,你們還走不啊?”計程車司機從前坐上慢悠悠地掉頭回來問。

“走!到火車南站。”白椴無比堅定地下了命令。

“好嘞。”那司機笑眯眯地一腳油門發動了車。

我愛恨交加地望著他。

白椴一句話也沒說,從我褲兜裡抽出手機,摳出電池就把SIM卡取出來給扔車窗外面去了。

我張嘴要說他,他一伸手上來把我嘴巴捂住了,緊緊貼著我耳畔叮囑:“一會兒下了車再說。”我跟他緊貼著,我突然眼尖發現從鳧大西門到小西門的方向開過來一輛警車,不由死命掐他一下,他眼疾手快按著我就撲倒在後座上了。

開過去沒有?半晌我用唇形問他。

他探探頭,把前後左右看了個遍,這才慢慢地把我拉起來。

這時前面那司機很不識時務地咳嗽了一聲,顫巍巍地提示:“哎呀,同學,這兒是車上哈,你們要是急……”

“我們急,麻煩您開快點兒。”白椴衝前面點點頭。

那司機閉了嘴,尚算盡職地把我們送到了火車南站,白椴扔了張五十的給那司機,拽著我就下車。

“你慢點兒。”我見他四處張望著有沒有警察,心裡不由又有些慌了起來。他在人多的地方不敢跟我說話,只是手緊緊地攥著我,滿手都是汗。我沒敢問他,但已經知道事情很緊急。白椴在票販子手裡買了兩張從鳧州到大理的硬座,離火車到站還有一小時,他跟我跑到候車大廳一隅的公共廁所裡找了間靠窗的單間藏著,只等檢票口檢票。

我蹲在馬桶蓋上,他靠著抽水箱,兩個人都狼狽無比。

“跟我說,怎麼了?”我伸手碰碰他。

“你是不是在一個地下錢莊替郭一臣洗錢?”他問我。

“怎麼了?”我焦慮地抿抿唇。

“邱羽山現在失蹤了,警方查到他跟新協和有關係的大量資金都來自一個空頭公司,再往下就摸到了那個地下錢莊。”白椴靜靜地說,“你知道洗錢案只要抓到資金流向就是坐實,楊善堂今天上午已經被先行拘留了,錢莊的流動資金全部凍結,你們的錢也……”他咬咬唇,沒繼續說下去。

我眼前驀地黑了一下,只感覺渾身冰涼。

這是報應。

“本來我爸在意邱羽山的動向,並不怎麼關心這個地下錢莊的案子,但是今天他聽說了你的名字,很敏感,專門過來問了我幾句,我這才知道。”他停了停,“還有一件事,我說了你別不愛聽。”

我無力地點了點頭,讓他說。

“臨滄邊防支隊的隊長是我爸的老部下,裁軍的時候轉到武警部隊去的,注意了郭一臣很久,這次想趁我爸收拾邱羽山的時候一鍋端。現在郭一臣在鳧州的洗錢案子已經發了,他在那邊隨時可能下手。”白椴一動不動地盯著我,“他手上有個殺手鐧,你知道是誰麼?”

我的心又涼了半截。

“張源,是臥底。”他輕輕地說。

“不可能!”我一下子就叫了起來。

“還有個事兒。”他又淡淡看我一眼,“你別生氣。”

“……你說。”我都快哆嗦了。

“我剛才說的那些,有的是偷偷在我爸書房裡翻到的,有的是偷聽的,有的是他自己告訴我的。有一次我進他書房偷看的時候被他發現了,他沒多問;今天上午他知道你被牽扯進來以後,長了個心眼,叫人上學校去打聽了一圈。”白椴往廁所窗戶外面瞄了一眼,“他知道我跟你的事兒了,今天我是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