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棧嘴角揚起抹淺笑,反手一握,猛的抽出長劍,“叮”的一聲脆響,長劍出鞘,毫無拖沓之感,雲棧腰身一彎向前 徑直推進,長劍如若海中蛟龍,低聲輕響似是咆哮,與雲棧一招一式融為一體。
未曾想到行雲刀法用劍招使出,刀速竟更快更準更為流暢,雖然手中傳來絲絲皮肉牽扯的痛處,但對武道有了進一步 的認識使得雲棧興奮不已,他一時也不顧及傷口,隨著自己所想,嘗試將行雲刀法和劍法融合在一起。
此時門外卻傳來景闌珊的聲音,“雲棧!你要是再這麼折騰你的身子,胳膊廢了我可管不了了!”女醫者望見雲棧傷 口滲出的點點血跡,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天天在床上躺著,我都快忘了怎麼使刀了。”雲棧淡笑一聲,依依不捨的放下了手中的長劍。
闌珊斜睨了雲棧一眼,卻依舊湊上前為他包紮傷口,“這樣好了治,治了好,會落疤。”她不想讓他的身體上再落下 任何一道疤。
雲棧卻並不以為意,憋在心中的悶氣在剛剛幾招之間發出大半,此時更覺神清氣爽。
“咣”的一聲響,打破了沉靜祥和的氣氛,萬舒詞一隻手扒在門框上,氣喘吁吁的道:“大哥!李易!李易他們回來了 !”
雲棧身子猛然頓住,這些甘願堵上性命陪他一同走這條不歸路的兄弟終於有了訊息,他怎能不欣喜若狂,“在哪?”
“就在後面!”
雲棧一聽,心中再無其他,也不等闌珊包好傷口,便奪門而出,闌珊與顏歌相視一眼,二人也起身跟了出去。
只見李易在封清越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向眾人走來,他嘴唇慘白,膝蓋骨不斷溢位鮮血,素來潑辣好動的封清越此時 也滿臉淚痕一言不發。
李易聲音極輕“大哥。”
雲棧蹙眉上前一把攙住李易,感覺到臂上一沉,雲棧望著氣息微弱的兄弟,心中已說不出話。
李易微微一笑,牙間也顯出絲絲血液,“兄弟們……受了些傷,但一個都沒少……沿路碰到四次伏擊,李易……不負 大哥所託了。”
封清越眼中仍有淚光,她聲音顫抖道:“突襲一撥接著一撥,各個毫不留情,李易這個傻子還要念什麼好生之德,不 肯下狠手。”
雲棧沉默的咬緊牙關,抬眼望向李易身後,這些人面上除了連續趕路的疲憊,更是佈滿了血痕,看得出每一個人都已 是強弩之末。
這第一關他們總算闖過來了,可接下來的路又該往哪走?前方是無盡的躲避和逃亡麼?
那一瞬,雲棧是那麼無助,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肩上的擔子已沉到扛不住,他緊緊握住李易的手臂,“好兄弟!”
李易的聲音卻越發沙啞,“大哥,公子戚這次是來真的……外面兇險萬分……別出去……。”
雲棧苦笑一聲,他又怎會不知情形的嚴峻,卻仍鎮定的轉身對闌珊道:“勞煩你,給他看看傷勢。”
闌珊點點頭湊上前為李易診治。
封清越到底年少,心中隱隱擔心起來,“戚王府和劍冢兩路人馬明暗相交封殺我們這些人,江湖中其他門派也為了賞 金到處找我們,這招搖山還能安穩多久?難道要一輩子藏在這裡麼?
姬謀姿不知何時已走到眾人身後,她淡淡道:“招搖山大得很,你們想住多久便多久。”
什麼江湖仇殺,她姬謀姿統統不放在眼裡,抬眼望向顏歌,二人目光相對,竟都有著一份不顧生死的坦然。
現下眾人總算聚齊,那麼等待他們的明天又會是怎樣?命運仍舊滾滾向前,不停下來等待任何人喘息,這命運是天定 人定,你猜得透麼?
——
幾日下來李易和雲棧的傷勢都好了很多,顏歌嘴上不說,心裡卻仍念念不忘尋找顧青雲的事,她每每想到此事,便覺 得心裡煩悶,今日雲淡風輕,顏歌便索性獨自到樹林之中閒逛。
腳步越走越慢,最後她停在了一顆枯樹旁,顏歌屈膝坐在樹根上,她猜不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使得父母離她而 去,她也不明白,雲棧心中再想些什麼,煩躁的情緒壓在心口,顏歌不由自主的將短簫湊在嘴邊,想借觀天簫之力平 復自己的情緒。
然而這番歷練已在不知不覺中讓她成熟起來,她心裡有了雜念,有了情愛,再無法像過去一般自如的控制神識,觀天 簫似也受到了影響,在女孩的吹奏下,發出了幾聲刺耳的嘶鳴。
顏歌垂下頭再度嘗試,可她彷彿到了瓶頸,對於觀天簫的掌控,始終停留在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