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起,飛蟬立刻止住攻勢,在空中停了下來。
一時間山澗之中簫音笛音同時響起,那蟬吱吱鳴叫,卻在原地不動,那名喚板珠的女子也有些震驚,笛聲一頓,就在 這片刻空隙,飛蟬好像醒悟過來,正欲飛回樹上,突然笛聲又起,比剛才還要急切、詭異,引得飛蟬又撲向眾人。
顧顏歌微微閉上眼睛,將意念注入觀天簫,簫聲大作,她竟感知到了飛蟬的想法,它們十分痛苦難耐,不願再被笛聲 操控,卻又掙脫不開,她微微用力,將意念頻頻注入觀天簫之中,幫助蟬脫離束縛。
數之不盡的飛蟬在簫音下竟漸漸向回退去,隨即攀附在樹幹上,恢復了最初的平靜。
眾人心中唏噓不已,想不到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一曲簫音竟能敵過滇南的控蟲之術。
雲棧轉身望向顧顏歌微微顫抖的睫毛,他不驚訝她的能力,她已經讓他見識過了太多奇蹟,然而此刻他卻擔心:柴婆 說她靈力尚淺,這樣運用觀天簫,一定是十分耗力的事情。
山澗之中的笛音也戛然而止,傳來了板珠的聲音,“哪來的野丫頭,破了我的笛音!”
隨即茂密的樹林遠處,顯現出一個女子的身影,那姑娘年約二十,面板略微有些黑,脖間掛著繁複的銀飾,長裙及膝 ,藏藍色的布衣將窈窕的身段裹在其中,腰間掛滿了鈴鐺,清風浮動,便是一片叮噹之聲。
嚮導拓木見到板珠臉色一變,忙解釋道:“板珠,我家中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出去謀些生機,怎麼養活孩…”
“不用多說!寨子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回去我就告訴八姑!”板珠冷冷的掃過眾人,隨後將目光定在了顧顏歌身上 ,看了看她手中的簫,“是你?”
“是我!這些蟬是你養的?”顏歌也不懼怕,騎著白馬上前行了幾步問道。
板珠點點頭。
“被人控制,它們不喜 歡'炫。書。網'這樣!”顧顏歌望著板珠道。
“你又不是它們,怎麼知道!”板珠仰著頭,眼中充滿敵意。
“是它們告訴我的。”顧顏歌說罷,樹上的幾隻蟬輕輕飛下,停在她的手上。
板珠見狀心中稱奇:這些蟬都是她親手飼養,怎麼如今竟如此聽那女子的話,“你們到底什麼人!來幹什麼!”
雲棧聽罷駕馬上前,“實不相瞞,我們是藥商,此次來,是想和苗寨的巫醫換些山中藥材。”
滇南族群雜居,但是最有勢力的仍屬苗寨,各族皆有巫醫,手段怪異,醫術高明,許多疑難雜症民間醫藥束手無策, 若有幸得寨子裡的巫醫出手,則可藥到病除,所以滇南的草藥也是十分珍貴,常有商賈冒險入山出高價換藥,滇南族 群大多都不富裕,也有些願與中原商賈交易,這個理由並不牽強。
板珠見雲棧面色誠懇,這一行眾人也是一臉正氣,語氣也緩和了,收起短笛道:“拿什麼換!”
“銀子。”
拓木見板珠動搖,忙上前幫腔:“前面就是西昌寨,天色愈晚,不如先帶他們去那休息,到時再問你爹的意思也不遲 啊。”
板珠心想:這個女子已經破了自己的笛音,若動起手來,自己一人也斷然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如把他們引入寨子,到 時候若有異動,爹爹他們還可幫忙,如此才可以化被動為主動。
想到此處板珠點頭道:“也好,那你們隨我來。”
公子戚點頭致意,眾人領命便催馬前行,踏著土路向西昌寨行去。
穿過苦蟬谷,由板珠和拓木兩人共同引路,加上景闌珊的驅蟲香爐,一路還算太平,山中少有人來回走動,雜草參差 不齊直,只餘下狹窄的土路。
此時已經臨近黃昏,眾人透過茂密的枝葉已能望見前方星星點點的燈火,板珠轉身對拓木道:“我先去和爹爹說聲, 免得這麼多人進去引起驚慌!”
拓木怕寨子的人知道自己在外做嚮導引路賺錢,忙喚道:“板珠,我和你一起去吧。”
板珠知道拓木的心思,心下想來他一個人帶著孩子,也不容易,自己既然要回寨子通知大家,把他一個人丟下,也似 乎有些不近人情了,可這些人會放他走麼?板珠抬眼望了望公子戚,對拓木道:“走吧。”
拓木正要欣喜的走過去,前方探路的劍冢勇士,突然擋在他身前,板珠見狀膝蓋微屈,似是準備隨時攻擊那名勇士。
“放他去吧。”公子戚淡淡道。
劍冢勇士聽罷,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轉身立定,不再阻撓。